第二天,人们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丽春院两侧的店铺,黄氏成衣铺和苏峰客栈,同时挂出了歇业的招牌。
几张长长的油布,高度达到了五六米,构成了一个长长的帘子,把内外都完全隔离开了。
对于不可知的事物,人们总是充满了好奇心。
这也让油布外侧的人们,一个个总是把目光投向这个神秘的被油布包裹的建筑物。
人们伸长了脖子,却什么都看不到。
至于到底建造的什么,却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反正肯定不是成衣铺和客栈了。
很快就有人透露出消息,说这两家店铺,其实是同时丽春院给收购了。现在歇业重装,其实也是丽春院推出的新的特色。
有鉴于之前丽春院重新开业的花样百出,人们对于这两家店铺,就更有期待感了。
方台和梅东两个老不休,更是天天泡在丽春院里,打听这两个新的店铺。
但是韦小宝丝毫不露任何口风。
只有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材料,被源源不断运进油布包裹的两个建筑里面。
当然,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也有一些人打起了别的主意。
做建筑,肯定是需要工人的,所以一些人就乔装打扮,打算伪装成农夫混进建筑里。
但是很不幸,他们刚刚靠近建筑,就赫然发现,建筑外侧守卫的,居然是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
这青楼老板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请动官府的衙役,来给自己守门?
这是怎么个情况?
古代的时候,衙役可是相当于警察+城管的综合体,要多牛叉有多牛叉,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国家机器。
有衙役们在,这两栋神秘的建筑,自然非常安全。
那些胆敢硬闯的人,都被送进了扬州知府大狱里面。
一时间,那些有心人们,几乎人人自危。
当然,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韦小宝也没闲着。
如果说鹿鼎记原著里面,要给韦小宝列个简历的话,那么爱好那一栏里,填的第一个肯定是赌钱。
韦小宝身上长年带有几个灌了水银的骰子,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吆三喝六,找人来赌钱。
如果是没人的时候,韦小宝甚至会自己左手和右手玩。
赌钱,可以说是韦小宝最喜欢的一项运动。
甚至于他的一个老婆曾柔,就是用骰子俘获的对方的芳心。
站在一栋辉煌的建筑前面,韦小宝轻轻活动着手腕,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久不来了,真是……令人怀念呀。”
这栋建筑上的招牌上,赫然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银钩赌坊!
黄孝之所以会把成衣铺出售给韦小宝,就是因为他欠了银钩赌坊三千五百两银子的赌账。
银钩赌坊是扬州城里最大的赌场,和他的名气相搭配的,是银钩赌坊的信用。再这里你不用担心被骗,不用担心被黑吃黑。只要你踏进银钩赌坊,那么你就是他们的上帝。
当然,前提是你的赌账会按时偿还。
如果没有按时偿还银钩赌坊的赌账,那样的话,就要承受银钩赌坊的怒火了。
所以黄孝才会忙不迭地想要出售他的成衣铺。
与其被银钩赌坊威胁自己的生命,还不如自己早点交代了。
如今这笔债务,已经转移到了韦小宝的头上。
银钩赌坊看门的,就是两个神情肃穆的劲装大汉。
除了看门之外,这两个大汉的另外一个职责,是负责把没钱来赌的人给扔出去。
“公子请进。”看到韦小宝走近,两个大汉弓腰,把紫色的布帘撩了起来。
韦小宝点点头,踏进了这座赌场。
甫一进门,夹杂着嘈杂吆喝声和汗臭味儿的暖气,扑面而来。
一个巨大的大厅里,摆着几十张桌子。每张桌子周围,则是站满了吆五喝六的赌徒,每个人都像是红了眼睛一样,死死盯着荷官手里的骰盅。
随着荷官缓缓打开骰盅,众人就爆发出一阵或是兴奋的大笑,或是懊恼的捶胸顿足声。
每一个时刻,整个赌场里,都上演着这样的喜怒剧目。
韦小宝看在眼里,觉得这样的戏剧冲突,要是搬上丽春院的舞台就好了。
把手里的十两银子换成筹码,韦小宝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虽然韦小宝并没有可以穿上华服,但是长居人上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显现。
上首的荷官,也注意到了他,对着韦小宝点了点头。
随后下注。
这一桌是最简单的,只压大小的赌局。
荷官开始摇骰子,韦小宝侧耳倾听,在骰盅落地之后,韦小宝果断把手里的筹码,放到了“小”上面。
随后,人们慢慢发现,只要是韦小宝选择的选项,就肯定是骰子的结果。
韦小宝手里的筹码,也是越来越多,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
所以每当韦小宝下注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跟着他下注。
自然结果都是赢了。
所以每当骰盅一开,所有的人,都会欢呼出声。
这一桌的异常,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越来越多的人,挤到这一桌,开始下注。
荷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他是抽头赚钱的,这一桌都是在赔钱了,他还有什么可赚得呢?
当然,赌场中,也有专门应对突发事件的人。
很快,就有人前来,把韦小宝请到了三楼的一间雅间里面。
品尝着芳香的龙井茶,韦小宝见到了这间赌场的老板。
眼前的人,和通常意义的赌场老板,并不一样。
一般人眼中的赌坊老板,一般都是满脸横肉,粗犷强横之辈,因为混赌坊的人,往往三教九流都有,如果不是具有强大气场的人,也镇不住赌坊的场子。
但是眼前的银钩赌坊老板,却是非常不一样。如果不是在赌坊的办公室里见到这个人,韦小宝甚至会以为,对方是个文弱书生。
这个赌坊的老板,名叫柴恒。柴恒这个人,无论是气质上还是穿着打扮,都像是一个书生,多过于一个赌坊老板。
一席长长的青色长袍,一柄折扇轻轻摇动,如果不是眼神开阖之间的偶尔爆出的锋芒,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个掌握着扬州城最大赌坊的老板。
虽然具有足够的魄力和气场来经营这个青楼,但是从某方面来说,柴恒更是一个纯粹的商人。
银钩赌坊的成功,一方面是柴恒的人脉,另一方面,是柴恒精准的商业头脑。
如今,这个最会赚钱的头脑,就坐在韦小宝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