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顶,释迦牟尼佛像前,天盛帝和敦华皇贵妃并立而跪。
“释迦牟尼在上,信徒楚墨衍携妻子敦华特来诚心拜见,只盼其子楚飞扬能转危为安,如此,方显佛祖之博大胸襟。”天盛帝此刻虽然口干舌燥,越发显得令人心酸。
想他一代帝王,不跪天,不跪地,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儿子而跪佛祖。
更确切的说,是为了她敦华皇贵妃,真是,她何德何能呢?
然而就在这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刚才还静立一旁的释迦牟尼佛像的右手缓缓伸起,到最后,直指东南。
天盛帝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这幅画面,难道当真是诚心所至,感动佛祖?东南方,又是什么呢?
虽然天盛帝不曾信佛,但眼前发生的事情,用别的东西也解释不清楚。
不光天盛帝,周围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此等景象,千百年来还未曾出现过。这,又暗示着什么呢?
再之后,那手臂竟一直没有放下过,天盛帝想:若不然,让人强行将手臂掰下去,但还是算了吧。毕竟,若万一,真是佛祖显灵,得罪佛祖却是不好。
后派人将此处地方封锁了,便乘马返回了。
刚进宫殿,就传来了小皇子退烧的消息。
敦华皇贵妃兴奋的直接赶到楚飞扬的床铺前,“飞扬,你终于醒来了,你吓死母妃了,知道吗?”她抱着刚刚醒来的楚飞扬,就像是刚刚做母亲一般,不能自已。
年仅三岁的楚飞扬,明显不懂得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挣着圆圆的眼睛,充满好奇的看向敦华皇贵妃,用胖胖的小手擦干敦华脸上的泪水,故作成熟的说道:“母妃,不哭,羞羞。”
敦华止住泪水,破涕为笑,紧紧的抱着楚飞扬说道:“飞扬最乖了,以后母妃再不让飞扬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天盛帝看着眼前的情景,莫名的想要落泪,如果以后都能这样,该有多好。
把场地留给敦华皇贵妃母子,天盛帝走到了花园附近,今天这事,着实怪异。应该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有点怪异。只是不知,这作怪的是人还是什么呢?
突然有人前来传话说:“陛下,君大人说刚才测涌仪前有变动,特请陛下去观看。”
“好,朕这就去。这几天的怪事真是越来越多了,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徒步走到了望月阁,推开大门,院内种满奇花异草,仿佛根本不受环境的影响,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季,仍然开的旺盛。
“爱卿这儿果真是块风水宝地,每次到来总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天盛帝好不吝啬的夸奖着望月阁。
君绯羽对此回应的是无比清淡的一笑,颇有点宠辱不惊的感觉。
或许是对君绯羽太过了解,知道他不可能会给出什么客气的话来,天盛帝倒是没有怪罪于他。
“接下来说正事吧,不知爱卿叫朕来,是要看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君绯羽随意转了转袁涌针,然后停下来的方向是东北,再一次转过,还是如此。
“陛下,您来吧!”君绯羽让过座位,示意天盛帝亲自来转。
天盛帝拿过测涌仪,转动涌针,停下来的方向同样是东北。
东北,西南。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是地点还是什么?
接下来,君绯羽说道:“微臣昨日夜观星像,发现北斗七星竟同时东指,或许这两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未可知。”
“不是已经发生了吗?以爱卿的功底看不出这到底是何寓意吗?”天盛帝问道。
君绯羽起身,走到窗口处,望向南天,说道:“这个世界上,无不可知之物,只是此刻,一切都不明朗,臣不敢妄言。”
顿了顿口,状似无意的说道:“沈将军明天大抵应该要到京城了吧。”
天盛帝按了按额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朕居然一时忘了这件事情,多亏爱卿提醒。”
“只希望,明天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君绯羽似半开玩笑的说出这句话。
天盛帝却不由的把他说的话放在了心里,实在是头太晕了,再加上房间里一些花草的气味,不觉有些昏昏欲睡。
君绯羽善解人意的说道:“陛下想睡就睡吧,微臣这儿的花草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睡上一觉有利于减缓疲劳。”
他说着便走到了天盛帝的附近,用手给其按压额头,不轻不重,正好。天盛帝只觉得好久没有如此这般休息过了。不久便沉沉入睡。
君绯羽仍然在一旁按压着,他一身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让人看着不由一呆。
如此动作在他的身上却显现不处半分邹媚,反倒像是原本就该是这样。
君绯羽前半生都是在父母亲族的安排下生活,恪守礼仪,未曾做过半分不恰当的举动。
如今,却只是为了那一人,欺君罔上,做尽大逆不道之事。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怜悯,怜悯她命途多舛,气愤她遭此不公,所以,才会这样吗?
可是这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又如何去说服别人呢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虽然世人都说:君家绯羽,上承天命,下济百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性情淡漠,少有事情能够触动到他的内心。所谓承天命,济百姓,不过是表象,是君家欺骗众人的表相而已。
但对于顾长安,却仿佛本该如此。他该对她好,她想要做什么,他就要先行替她考虑到。
如果说是因为习惯如此的话,那么当初见第一面的时候,为何就有那种心悸的感觉。看着她不开心,她对周围的一切那么抗拒,包括他,他就心痛的不能自己。
又或是因为爱,可他为什么会爱她呢?又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或者说是她唤起了那个沉睡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