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古言的房间,一股檀香扑鼻而来。白玄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不太喜欢在房间里燃香。
原本在与长亭说话的古言听见声音,好奇的翘起头看向她。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她身上。房间的两旁分别有一不小的烛台,上面燃着许多蜡烛,几乎照亮了整个房间。
“北斗城怎么会有女子?”,古言线条柔和的俊脸有些苍白,声音透着股柔弱。
白玄月尴尬道:“不好意思,这里的檀香味太浓了,没忍住就……”。
“叶青,将窗户打开。”,御灵对一旁微胖的叶青说道。
“哦。”,憨厚的叶青急忙去开窗户。
白玄月这才看了看屋子,左边的烛台旁有一张矮桌,矮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桌角旁青花瓷的绢缸中竖着几张画纸。而矮桌的右边和后边是两个一人高的书架,上面摆着许多竹简和书籍,还有一些布袋筒,布袋口处系着不同颜色的流苏。一看便知古言是个爱读书的人。再转眼看向正翘着头打量着她的古言,清秀的面容带着浓浓的书生气质。
“她是白玄月姑娘,是被师叔误抓进来的。”,长亭简单的解释。
古言恍然的点点头:“地牢潮湿,确实不是女孩子该待的地方。”
白玄月心中了然,这古言如此了解长亭,也难怪长亭那么紧张他这个小师兄。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近。
“在下古言,是长亭的小师兄。如姑娘所见,在下身体抱恙,不便起身相迎,还请姑娘见谅。”,古言冲着白玄月歉然的微笑道。
“古言公子客气了,对于北斗城来说,我不过是个被关押的等待证实身份的奸细而已。来天枢院暂住,是我打扰你们了。”,白玄月说着苦笑一声。
御灵开口说道:“天枢院有一处单独的院子,白姑娘你就暂且住在那里。不过……既然你的身份暂时不明,还请不要单独走出天枢院。”。
白玄月即刻点头:“御灵公子放心,我不会一个人乱跑的。”。
御灵点点头,吩咐一旁的笑合去收拾一下院子。
“呃,我也去帮忙。”,白玄月对众人行了一礼急忙跟了出去。
笑合,他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温和的笑。他个子在师兄弟中不算很高,却也比白玄月高出大半个头。他的长相虽不算俊俏,眼睛也不大,但笑起来却是有十足吸引力。听到她的话,已经在门外停下等她。
“白姑娘叫我笑合就好。那单独的院子就在西边,请跟我来。”,迎面他便微笑着望着她说道。
白玄月点了下头:“有劳笑合了。”。
“白姑娘客气了。”,笑合笑的很礼貌。
“这个院子,不常住人吗?”,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白玄月好奇的问。
“天枢院除了师父就我们师兄弟八人,师父住在东边的院子,我们师兄弟的房间是相连的,这个院子一直空着。偶尔师父罚我们的时候,就会让我们待在这个院子里反省。”。
“你们天枢院的师兄弟,似乎与北斗城的其他人不太一样。”,白玄月笑了笑说道。
“哪里不一样?”,笑合的眼睛弯的像月牙,声音多了几分愉悦。
“嗯……我了解的也不多,不敢妄下断言。就是觉得有些不一样。”,白玄月迟疑了片刻说道。
“白姑娘真有趣。”,笑合垂眸浅笑。
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圈,跟食物有关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水缸里也是空空的。她站在厨房门口,环顾四周。笑合正挥着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将落叶堆积推到墙边。他一走过,她便隐约看见了院子西边的角落里似乎有口井。她走过去一看还真是口井,伸头看下看,虽然明知道什么都看不见。
“白姑娘要打水吗?”,身后传来笑合的声音。
她回头时,笑合已经提着一盏灯走了过来。
“嗯。”,她点了下头伸手已经开始准备打水。
“这种事还是我来吧。”,笑合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把手,另一只手将灯递给她。开始转动缠着一圈圈粗绳子的木滚,上面的一个木桶渐渐往下落。
白玄月也没有跟他争,笑着点了下头接过灯,站在一旁等着。没一会儿,笑合便打了一桶水上来。来回几次缸里便满了。
“谢谢你笑合。”,她拿出一方锦帕递给笑合。
“白姑娘客气了。”,笑合笑着说,但没有接过锦帕,只是用袖子擦了擦汗珠。
“咕噜”一声,白玄月急忙尴尬的按住自己的肚子。早上到现在她就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里早就空了。
笑合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白姑娘饿了?”。
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笑合道:“锦梁应该已经将饭菜做好了,我带你餐堂。”。
刚出院门口,长亭迎了过来。
“月姑娘,收拾的怎么样了?”,看了一眼院子,长亭问道。
“差不多了。”。
“今天有些晚了,有些东西还不齐全,只能委屈白姑娘将就将就了。”,笑合说道。
“你千万别这么说,有床有被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你应该饿了,我带你去吃饭。”,长亭微笑道。
二人领着白玄月进了东边院子的餐堂,餐堂很宽敞。两旁分别摆着四张矮桌和蒲团,中间的过道很宽很空。正堂之上也摆着桌椅,正对着大门。白玄月想,那应该是他们的师父坐的位置。
“月姑娘,坐这里吧。”,长亭指着右边的第一个位置说道。
她应了一声坐过去,对面坐着的是大师兄御灵,他笔直的端坐着,直视着她问道:“白姑娘,不知你师承何派?”。
又来了,她无奈的呼出一口气,笑着回道:“我没有拜入任何门派,我师父嫌我资质愚钝,怕我丢他的人,也不许我在外提他的名号。”
“大师兄,我们先吃饭吧。”,长亭见御灵还想再问什么,即刻出声提醒道。
御灵看了长亭一眼,不再多问。笑合来到白玄月身旁的位子坐下。
做饭的是锦梁,端着饭菜进门的他已然换了身衣服。
“这院子里多了个姑娘就是不一样,今日这饭菜闻着都比之前的香。”。
说话的是长亭的六师兄弋戈,他是几个师兄弟中唯一一个坐姿毫不拘束的人。他一条腿盘在地上着,另一条腿半屈着伸在一旁,一只手臂懒散的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撑在矮桌上,手里还端着酒杯,看上去俨然一副潇洒公子哥的模样。而他此时正笑意盈盈的看着白玄月。
“那是我的手艺见长好吧。”,锦梁忍不住笑道。
白玄月只是好奇,所有人桌上的饭菜都一样,唯独弋戈的桌上有一壶酒。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笑合笑着解释道:“六师兄生性洒脱,喜欢饮酒,偏偏师父也爱酒,可六师兄的酒量又比不过师父,师父每每喝的不尽兴。于是就给六师兄定下个任务,每日一壶酒,直到酒量练的与他一样,千杯不醉。”。
她讶异道:“还可以这样?”,之前她只觉得子都奇怪,之后遇到了歌落,现在又是长亭的师父,这昆仑山上的仙人一个比一个奇怪。
“白姑娘喜欢喝酒吗?”,弋戈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问道。
白玄月抿嘴笑着摇摇头,低头吃饭。
习惯性的在将烛台放在床头,她平躺着,看着帐子上的流苏。毫无睡意下,她坐起身盘腿坐直,开始修炼清心咒。没过一会儿,与上次一样,胸口发闷,然后越来越疼。她脑海中像被什么东西冲击到一样,所有恐怖的记忆在脑子里盘旋。她不自觉的将清心咒念出了声,且声音越来越大。无论如何这次她不会停下,再痛苦也不停下,她一定要将清心咒念完,她一定可以战胜魔洛。怀着这样的信念,痛苦而落的汗水湿了衣襟,嘴角咬破了也毫无感觉。终于在她念完最后一句清心咒时,一口血吐了出来。然而,她沾了血的嘴角却微微上扬:“这一战,我赢了。”,虽然以后还不知有多少场战等着她,但她不会认输,就算吐光所有的血,她也不会退让半步。
她强撑着身体,将地上的血迹清理掉才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她朦胧中似乎听到敲门声,她头很重,眼皮也有些抬不起来。那声音越来越大,她确定不是在做梦,好不容易翘起头。敲门声越来越急,且伴随着焦急的声音。
“月姑娘?月姑娘!你在里面吗?你再不回话,长亭就破门而入了。”。
“等……等一下。”,她用了不少力气才喊了句话,好不容易爬起来,披了件外衣便开了门。
“月姑娘,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长亭原本想问,看到白玄月的脸色吃了一惊。
“你敲门敲的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很无力,是有些沙哑。
“我是来叫你去用早饭的,可我敲了很久的门,里面一直没有回应,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又不敢贸然闯进去,所以……”,说到此处,长亭面露尴尬之色。
“你去吃吧,不用管我,我不饿。”,她点点头说道。
“月姑娘,我略通医术,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可以为你诊治。”。
她摇摇头,苍白的嘴唇有些干涩:“不用了,我只是旧疾复发,休息两天就好了。”。
“月姑娘是不信任我吗?”,长亭皱眉道。
“不是不信任,只是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她垂眸片刻才摇着头,说的话显的很是落寞。
“你生的到底是什么病?很难治吗?”,长亭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长亭,我实在是有些累,想再睡一会儿。”,她身体晃了晃,显然是有些站不住了。
长亭急忙去扶她,将她扶到里屋的床边。趁机摸了摸她的脉,当下皱了皱眉。替她盖好被子,不再打扰她,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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