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帝后的寝宫内。沧澜与苍云父子俩对着冰棺相望。
“沧澜,你想怎么做?”,苍云看了一眼冰棺中面色苍白的妻子问道。
沧澜牵起母亲的手,目光落在母亲的脸上:“我自有办法。”,片刻后,他抬眼看向苍云道:“不过,需要父王亲自去一趟鬼族。”。
苍云诧异:“去鬼族?”。
“借避魂灯。”。
苍云皱眉:“避魂灯?那可是鬼族的至宝,怕是不好借啊。”。
“所以才请父王亲自出马。”。
“听说鬼族的圣童失踪了,你找避魂灯能做什么?”,沧澜想了想问道。
“我自有用处,父王只管去借。”,沧澜放下母亲的手,目光不移。
苍云不再说话,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妻子,才转身离开。
沧澜这才转头看向父亲的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将视线再次移到母亲身上,满眼都是不舍:“母后,我若足够强大,或许……我门母子还能再见上一面。”。
沧澜看着母亲的脸,看了好多遍。才退后了几步,然后转身离去。出了帝宫,他朝着东山的炎虚洞而去。东山位于帝宫的东南方向,乱石错综是寸草不生的死寂之地。但却是他藏剑的地方。炎虚洞在东山脚下,洞内一片漆黑。他停在洞口,没有进去。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他目光中流露出怀念。
漆黑的炎虚洞内忽然强光乍现,一声剑鸣从洞内传出。
“天绝。”,沧澜唤了一声。
死寂的东山一阵震动,剑鸣声回荡。炎虚洞内,一道光束“咻”的一声射了出来,围着沧澜转了数圈才停在他面前。沧澜伸手抚着剑鞘,天绝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他。
“帝君,你要做什么?”,临泽出现在他身后问道。
沧澜一把握住天绝,转身来到他身旁停下:“临泽,你是我魔界第一悍将,你的职责就是守护魔界。今后,魔界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帝君……”,临泽皱眉,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半个时辰后,守在帝宫外,不许任何人进来,尤其是我父王。”。
“帝君,你到底要做什么?”,临泽越听越觉得不对。
沧澜没有回他,飞身朝着帝宫而去。
等到临泽回到帝宫时,宫墙外被魔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帝宫内所有的侍仆都站在在宫门口不知所措,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临泽提声质问。
众人回头一看,来人竟是大将军临泽,纷纷让出一条道。临泽径直的走过人群。
魔军即刻下跪行礼:“参见大将军。”。
“怎么回事?”,看着紧闭的宫门,临泽又问了一声。
“回禀大将军,这是帝君下的命令。”,魔军的统领回道。
临泽皱眉退后几步抬头看着宫殿,忽然神色一凛,又退后了两步,身体拔地而起,一掌打向宫墙。掌力接触宫墙时却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他一个翻身躲过弹回来的掌力,落身在地。
“结界?”,神色变的严峻起来:“帝君……”。
帝后寝宫的门口,沧澜提剑而立,望着那冰冷的冰棺。脑海中却只浮现一张娇巧的笑脸,他的眼神中有思念,有不舍,又有愧疚,最后是悲伤:“月儿,对不起。若是可以,我愿化作凡人与你相守,哪怕只有短短数十载,只要能陪你一起老一起死,就足够了。”,他说完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里面却已不再有牵挂,不再有犹豫,只剩下如死水般的沉静。他抬脚一步一步的踩着光滑的石板,走向冰棺。
昆仑山下,白羽倚坐在牌楼旁的一棵高大的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睛半眯着。忽然他耳朵动了动,感觉有人靠近入口。他睁开眼睛,伸头一看。入口处果然站着一个人。这些天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有人出,都是些做着修仙美梦之人。他们形形色色,男男女女,甚至还有江湖神棍想来混水摸鱼。但是不管是顺利进去的还是灰溜溜的被赶出来的,白羽都是不屑的撇撇嘴。不过这次不一样,他感觉到来人的气息不是凡人而是异界之人。那是个身着深蓝色长衫的男子,身形偏瘦,一头长发简单的半梳着。那人的侧脸很好看,却显的有些阴柔。他就那样望着入口,眼中的神情显的心事重重。
白羽跳下树干,却发现那人已经转过身,正看着他。
白羽一愣,随即抬高下巴问道:“看什么?”。
“你又在看什么?”,男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反问他。
“看你是个男人,却生的像个女人。”,白羽嘴角掀起一抹邪笑。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嫉妒我长的比你好看。”,男子不以为然的笑道。
“切,小爷我长的可比你帅多了。”,白羽翻了个白眼。
“你在这儿做什么?等人吗?”,男子默了片刻忽然神情认真的问道。
白羽一怔,随即不悦的皱眉:“我在这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男子无奈的扯了下嘴角嘀咕道:“还真是一副臭脾气。”。
“你说什么?”,白羽没听清楚他的话,但心中肯定他说的不是好话,当下怒瞪着他质问道。
“没什么,你慢慢等。”,男子微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去。
“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在这等人?”,看着男子的背影,白羽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昆仑山上,白玄月正在寻找仙草。原本她是想将子都送的那株龙阳草熬成药的,可正准备放进药罐时,她犹豫了。这毕竟是子都送她的见面礼,若是就这么给煮了,心中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的一番心意。想想,反正自己也还是要出去找仙草的,倒不如就先将这龙阳草留作纪念。于是,她就在山上转了一天。累了,就找地方坐下歇息。望着血染的夕阳,她的内心不由的有些发闷。夕阳的余晖下。群峰之中,一处断崖上,瀑布倾泻而下。远处飘的不知是雾还是云,其间还有几只仙鹤飞过。如此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她竟毫无心思欣赏。就那样秀眉微處的望着太阳落下的地方。
“宝贝徒弟?”,子都在身后唤她。
她没由的升起一股烦躁:“师父,你还是叫我小月吧。”,总是宝贝徒弟宝贝徒弟的叫她,听着着实别扭。
“咦?宝贝徒弟,你有心事哦。”,子都诧异的眨了眨眼。
白玄月背对着他叹了口气问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你在山上都转了一天了,为师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子都来到她身旁坐下。
“哦。”。
“宝贝徒弟,你这个样子可不怎么讨人喜欢。这么美的风景前,你竟然还能叹气。”,子都看了一眼美丽的夕阳,转眼看向她不赞同的说道。
“是有些辜负了这番美景。”,白玄月的神情有些落寞。
“到底怎么了?”,子都皱眉问道。
白玄月凝眉摇头沉吟了片刻才:“不知道,就刚刚开始,忽然心中有些发闷,有些难过。”。
“还带着些莫名的忧伤?”。
白玄月诧异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子都指指她的脸无奈道:“都写在你脸上了。”。
“这么明显吗?”,白玄月的语气有些无力。
“你应该是想家了吧。”,子都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
“或许是吧。”,白玄月含糊的点头。
“对了,为师教你的清心咒背的如何了?”,沉默了片刻,子都忽然语气轻快的问。
“已经全记住了。”。
“光记住可不行。来!跟着为师来打坐。”,子都摆了摆手,一掀衣角盘腿坐直身子。
白玄月无奈的学着他的样子坐好,子都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说道:“嗯,然后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心神归一,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白玄月开始全神贯注的默念起清心咒,不知过了多久。她心中刚刚平静下来没一会儿,却忽然感觉越来越闷。甚至有些喘不过气,心口也越来越疼。但她没有停止,她要坚持将清心咒念完。
一旁的子都,睁开眼睛,转眼看向白玄月。却见她脸色苍白,呼吸粗重,额头上不知何时竟挂满了汗珠。
看到她的样子,子都着实吓了一跳:“宝贝徒弟!”,他放下盘着的腿,紧张的唤着白玄月。
白玄月只感觉体内有股力量要破体而出,她知道,那是魔洛的力量。不!不能让子都知道她体内有魔洛。沧澜交待过,不能让昆仑山上的任何人知道她上昆仑是为了清除魔洛,不然她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的。她即刻停下来,一股腥甜冲上喉头,一口血差点咳出,却被她硬生生咽了了下去。身体的力气却像瞬间被抽走一般。
“宝贝徒弟!”,子都急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抱起她飞身回了住处。
回到住处,子都将白玄月安放在床上,伸手就要号她的脉。
白玄月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子都皱眉看向她。
“师父,我没事,只是旧疾复发而已,睡一觉就好了。”,她轻扯了下嘴角尽力的笑了一下说道。
子都第一次对她冷着脸:“而已?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脸色有多难看?你还咳血了是吧?”,他的口气竟带着丝愠怒。
白玄月一怔,映像中子都还是第一次发怒。他一直都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他也是一句重话也没说过。犹记得,她将他最心爱的花瓶打碎了,他只是笑着说:“没关系,刚好可以换个新的。”。还有上次,她不小心将他精心培育的稀有的仙草苗给浇死了,他也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宝贝徒弟,看来为师要教你的还有很多啊。”。看来,刚刚的状况一定是吓到他了。
“对不起师父,让你担心了。”,知道子都是因为担心自己才生气,白玄月一脸歉意道。
子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看着白玄月他最终心疼道:“你这丫头才多大,竟将血往肚子里咽,你当为师闻不到血腥味吗?师父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用来依靠的吗?”。
白玄月垂下眸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子都无奈道:“你先睡会儿,为师给你去熬药。”,意识到她的不信任,子都心中有些失落。
白玄月抬眼看着他显的有些失落的背影,心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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