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文会在一片丝竹奏乐声中开始了,有专门的乐妓弹奏出美妙音乐来调节气氛。孙皓此时浑身不舒服,因为老师李贽的目光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幽怨,好像自己就是来拖后腿的。
孙皓上前跟老师的其余五位好友的得意门生一一行礼,客套寒暄一番,曹勃就率先站出来,轻咳一声说道“就让我的学生徐亮先抛砖引玉,作诗一首吧!”
徐亮文绉绉地走到跟前,长着雀斑的脸上泛红,透着一副胆怯说道“师命不敢违背,不知道作诗的范畴在何处?”
既然要做作诗上一较高下,自然要划出一个范畴来,总不能天马行空的乱作诗,可比较性就逊色许多。
“来了青楼之所,就做个男女情、爱的诗来,你看如何?”曹勃提议道,争取其余几位老师的意见。
李贽原本就放弃了孙皓,只求能做的稍微有点可取之处,也好保住自己这张老脸就足矣,至于诗题的范畴就随意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徐亮就清了一下嗓子,要在半柱香内就要赋诗一首。
“自古多情种,为情枉生死,谁言情一字,人生几多苦!”徐亮不紧不慢地将构思出的这二十字诗句一股脑吟唱出来。
“好诗!好诗!”其余学生鼓掌喝彩道。
这首诗能出自一位八九岁稚童口中,算是极为不错,难怪老师这位叫曹勃的老友肯让这位徐亮出来,美其名曰“抛砖引玉”,不如说是要“力压全场”!
徐亮见被众人交口称赞,不由地亢奋起来,脸上雀斑似乎都因为兴奋而要红透了。
接下来了二三位学生,自然都平庸的做出一首情诗来,勉勉强强的蒙混过关了。
“曹勃兄,你这手抛砖引玉很是精妙啊,不如是抛玉引砖更为贴切!”大家都认为,恐怕曹勃和他的学生张亮要风光一把。
“慢着,李贽兄的学生还没作诗呢,凭借李贽兄的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的学问,教出来的学生一定不凡!”
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孙皓身上,孙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怎么发现老师李贽的脸色很黑,如同黑夜一样黑呢。
李贽冷哼一声,呵斥道“你就作诗一首,让这群老家伙瞧一瞧!”
“遵命,拿笔墨纸砚来,我才肯作诗!”孙皓提出要求道。
“居然还要拿出笔墨纸砚,难道真以为能作出什么流芳百世的诗句来么!”有学生不满道,感觉孙皓这是存心浪费时间。
孙皓的坚持,只好在桃木桌上摆放上了笔墨纸砚,大家倒想看看,这我年龄最小的家伙,到底能做出什么狗屁不通,笑掉大牙的诗句来。
孙皓扬起小脸,闭上眼睛陷入思索之中,似乎在思考诗句,其中却在搜肠刮肚地思考明朝之后,有哪些情诗。
想了又想,想了再想,孙皓突然想到一首清朝诗人做的情诗,立马就拍板决定了。
“诗句我已经想好了,就在我腹中,我这就写下来!”孙皓自负说道。
原本大家还以为孙皓要拖延半天,没有想到这么快,都张开了嘴巴,准备做完诗的那一刹那,就发出郎朗笑声,嘲讽一番。
孙皓悬笔写了诗句的头一个字“人”。
李贽不由大失所望,没有想到孙皓居然第一个字就如此大俗特俗,完全没有亮点,不过孙皓写的毛笔字进步不小,这是唯一老怀甚慰的地方。
孙皓写完第一个“人”字后,欣赏了两眼自己的书法,很是满意,就继续奋笔疾书地写下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孙皓写完最后一笔,这样一首情诗跃然纸上。
“嘶……”有老友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准备嘲讽张大的嘴巴,此时装了满满的震惊,甚至连震惊,都无法形容看到这首诗的心情。
老师李贽如同被闪电劈到了一般,痴痴地反复地吟唱这首情诗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如初见,好一个人生若只如初见!”
看到这首诗出自一位稚童之手,大家的心情都快要疯掉了!骆宾王因为做出咏鹅就被成为神童,如今孙皓做出这样一首情诗,称为神仙都不为过!
这些老家伙年轻时经历过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看到这首诗更能体会到其中的滋味,不禁地想到当初那个初见画面,青涩懵懂很纯洁。
“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足以流芳百世的诗句来,简直是诗仙再世啊!”沈言行发自内心感慨道。
孙皓默默施礼,连声说不敢当,心里却在想,这首诗是清代著名诗人纳兰性德作的,如今他人都不知道在哪,自己就心安理得地将这首诗划到自己名下。
“李贽兄,你简直是捡到宝贝了!”老友们纷纷投来嫉妒的目光。
李贽此时的心情,感觉是在万丈深渊窜上了九霄云外,得意地捋着胡须,笑声在整个青楼回荡。
“我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不凡,你看写的毛笔字,也是有几分功力!”
像大明朝这么注重文人的社会,孙皓作的这首情诗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宁波城,似乎由宁波城向整个明朝社会传播出去。
但孙皓唯一感觉到的变化就是,自从参加了这次赛文会后,老师李贽对自己态度和善许多,和自己平等相交。
老师,学生,原本有尊卑上下的一对关系,如今有了变化,李贽对待起孙皓,都有了一种客气姿态,甚至主动询问孙皓作诗的心得。
孙皓就把后世的经验之谈说给李贽听,李贽就冥思苦想起来,根本就无心顾忌起孙皓来,孙皓就能和林婉月一起玩耍,享受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
“皓少爷,你作诗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都已经传遍整个大明朝啦,都说宁波城孙家的少爷,是诗仙李白再世呢!”林婉月说起来比谁都兴高采烈。
“咳,不说诗了,都是文人蛋疼时候作出来的东西,又不能当饭吃,你看看你练剑,手上都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孙皓摸着林婉月细皮嫩肉的小手,如今手心却有了一层硬硬的角质层,真想不通一个好好女儿身干嘛舞刀弄枪。
“皓少爷,等我日后武功大成,就能保护你了,师父说了,练功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要下苦功才能练就一身武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