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合县某有名的高档小区内的某栋别墅里面,刘军胜正与一个面向威严的中年人交谈着什么,奇怪的是刘军胜一改往日的傲慢,在中年人面前一副低头哈腰的样子。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军胜最大的靠山,也是他的亲伯父,刘严申。
“伯父,秘方眼看就要得手了,怎么就把姜离给放了?”刘军胜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他再大胆也不敢在刘严申面前造次,毕竟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刘严申给他的,换一种说法就是,其实刘军胜现在的所有资产都是刘严申的,刘军胜不过是个傀儡,他所有的动向,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包括买姜家秘方,这些都是刘严申的主意。
这些年,刘军胜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依然逍遥自在,就是刘严申罩着。作为一个公安局局长,刘严申很聪明的规避了所有能够打倒他的证据。
“你以为我想放?”刘严申没好气的道:“********亲自打电话过问了这件事,你说我能不放吗?你不是说姜家平时没有什么交际来往吗?怎么会有这么硬的靠山?”
刘军胜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吧,我特意调查了一下姜离,这人做人做事都一根筋,结交的朋友也不多,更没有权势地位的亲戚,怎么会********给他求情呢?”
刘军胜调查的很清楚,说的也很对,但是他只调查了姜离,却忽略了姜云凡这个毛头小子,当然,就算他一并都调查了,他还是依旧会这么做的。
“这事先不管他,我也试探了一下********的口气,想来他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刘严申点了一根雪茄:“以前福源火锅每个月能够给我带来一大笔收入,现在天天还亏钱,这姜家确实也不识趣。”
刘军胜试探的问道:“伯父,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算了。”刘严申怒喝一声:“断了我刘严申的财路就这么算了,这件事情先搁置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收拾那个姓姜的,其实他能够请动张书记也不是找不到办法,多花点钱嘛……等时间长了,张书记还会保他?”
刘军胜谄媚的道:“伯父英明。”
“恩!”刘严申掐灭雪茄:“这段时间你不要再骚扰姜家了,等过段时间他们放松警惕了你再出手,这一次一定要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是,伯父。”刘军胜脸上隐现一股戾气。
“去吧。”刘严申挥了挥手:“顺便再查一查姜家的背景。”
…………
姜家哪里知道刘严申他们的对话,姜离能够出来就算是皆大欢喜了,而且卫生局与工商局也对他们的处罚取消了。
姜云凡将姜离进去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当姜离得知陈半仙另外一层“身份”以后,也是啧啧称奇,谁敢相信,那个毫不起眼,每天酒钱都是问题的算命先生,结交的朋友竟然可以几句话就将看守所里的人给放出来,所以对陈半仙让姜云凡前去市里的决定就没有干涉了。
第二天一早,姜云凡走下楼就看到田隐升的保镖小王开着车在等他,小王是个热心的年轻人,没一会就跟姜云凡打成了一片,天南地北的聊得特别开心。
把陈半仙和田隐升都接到后,他们三人就坐上了另外一台车,这次田隐升来古合县,只有他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就算是古合县的领导也一概不知,特别的低调,就算开的车也是普通拍照。
驱车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市里,这还是姜云凡第一次走进真正的大都市,车子在市区兜兜转转的开了半个小时后又转到了郊区。正如网上说的那样,在二十年以前,没钱的人想方设法挤破脑袋往大城市里拱,而当他们如愿以偿到了大都市以后,却发现那些城里人又辗转到了郊外。
田隐升就住在郊外,那是紧挨风景区的高级别墅群,所售价格比城里的房子都要贵很多。
在车上,田隐升一直没有说请陈半仙来此的目的,而陈半仙从上车五分钟后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呼噜打得跟打雷似得,车上放的音乐都没有能够盖得过他,田隐升只是尴尬的笑着,却没有多说什么,一路上姜云凡就这样伴着呼噜声看着风景倒也不显得无趣。
到了一栋纯欧式风格的大楼前停下,门口两个保安的其中一个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屋里,过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头子像孩子看到远行的父母归来般,匆匆忙忙的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随着他一道出来的还有一个年轻人,他一边跟着老头子,一遍叫嚷道:“爷爷,您慢点,别摔着。”
来到车前,看见车里呼呼大睡的陈半仙老头不由得莞尔一笑。
姜云凡从另一边下来,老者眯着眼看了他一会,显得有些不解。
田隐升连忙解释道:“这是陈老的高徒,名为姜云凡。”
“原来如此。”田宏盛露出一副懂了的表情,审视了一遍姜云凡,点头说道:“陈兄好眼光啊。”
“那是。”陈半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主动下了车伸了个懒腰:“我行走江湖数十年都未曾动过收徒弟的念头,收徒标准向来是宁缺毋滥。也算是我与这小子有缘,他又好学,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我这一手好手艺也不能没个传承不是。”
田宏盛听着老友还是如初般的语气,难免欣慰,他这一生最感谢也是最敬重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眼前穿着蓝布衫,形象如乞丐的陈半仙,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只是边上的姜云凡在听到陈半仙的话时不免有些不屑,说的倒是挺有原则,只不过勉为其难的绝不是收徒的那个人,而是被收徒的那个人罢了,只是这些话私底下可以跟陈半仙开开玩笑,在场面上他还是懂的分寸的。
“陈兄这太阳虽然刺眼,但也没必要带个墨镜吧。”田宏盛说完,却感到了一丝不安。
陈半仙“哈哈”一笑:“再刺眼也刺不到我的眼。”
“难道……”田宏盛身子一抖,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陈半仙摆了摆手:“生死离别尚属正常,何况只是瞎了双眼呢?”
“也是。”田宏盛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不过随即便强行压住不悦:“陈兄,二十年前临别时我埋了几坛尚好的女儿红,今天我叫人给挖出来了,今晚哥儿两个得好好的喝上两杯。”
说完他搀着陈半仙就要进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着姜云凡抱歉的笑了笑,给边上那个穿着价值不菲,长相秀气且露着高贵气质的年轻人说道:“嘉彦,我们老两兄弟喝喝酒叙叙旧,这小兄弟肯定会无聊,你就带着他去城里边逛一圈,顺便买点衣服什么的。”
田嘉彦听到田隐升的吩咐后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不悦了,一大早老头子就说有个贵客要来,让家里上上下下的忙乎了一上午。原来老头子嘴里的贵客只不过是个邋遢的老头还有一个年轻人,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平时间对他宠爱有加的爷爷竟然让他去给一个乡下小子当保姆,娇宠惯了的田嘉彦当然不干了。
“爷爷,随便叫个人去吧,我晚上还有个聚会。”田嘉彦虽然不悦,但是在威严的田宏盛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
田宏盛眉头一皱,大声吼道:“聚会?今天晚上只要是性田的,只要是现在还赶得回来的,就必须得给我回家,哪里也不能去。”
田嘉彦哪里敢忤逆老头子的决定,就算是他老子田隐升在老头子面前都得规规矩矩的,轻蔑的瞪了姜云凡一眼,阴阳怪气的道:“走吧小子,哥今天带你潇洒潇洒去。”
不等姜云凡拒绝,只听“啪”的一声田嘉彦的脑袋就挨了田宏盛一下:“你刚才叫什么?没大没小,他师傅跟我平辈,那这位小兄弟就给你父亲平辈,这么算来你就要小他一辈,给我叫叔。”
“什么?”田嘉彦哪里知道陈半仙对田家的恩惠,又哪里知道他爷爷田宏盛欠着陈半仙多大一个人情,别说叫一声叔,要是他是个女孩,就算是马上把他许配给姜云凡都毫不为过,但他真的不知道,从未受过这么大委屈的他眼中的眼泪都在打转了。
看到老爷子发怒,田隐升也知道其中细节,连忙上前对着田嘉彦道:“嘉彦,爷爷叫你叫你就叫,这是礼貌。”
“叔!”田嘉彦无奈的叫了一声,声音却细如蚊吟,然后一跺脚,气呼呼的就跑了。
只是姜云凡却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大老远的来到市区,第一件事就是收了个侄子,只是自己才十八岁,那田嘉彦看年龄与他上下差不多,他叫他一声叔,自己到底是赚了呢还是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