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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牛浦关

古代的交通工具,尤其是作战时期,除了马匹,真找不到其他的。

三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女人,让我抱着另外两大汉骑马,那肯定是不行的;可是,林秀英又不是苏婷婷,抱在一起,正常生理反应总是会有的,会出尴尬。

花了三天时间,终于学会了骑马,远远的,便看见前方一座城池上,旌旗密布。

从马上下来,感觉屁股被颠得开花,脚步踉跄,竟然比和苏婷婷数番云雨还要累。

天合关,其实是坐落在通往南昌府的要塞上的一座军用城堡。城墙比普通城墙高一半有余,城堡周围,方圆十里之内,都有密集的巡逻士兵。

城门处,两排近百号人穿着铁甲,笔直的像木桩一样站在那里。经过搜查官的搜查,一行四人终于进入天合关。

只见铁桶一样的城堡内,没有一座民房,所有的,都是军用营帐。穿着铠甲的士兵或整齐有序,或急匆匆,但是却没有丝毫混乱。仿佛冥冥之中有着一双大手,在有序调配。

天合关城门的对面处,南门,城墙上,来往巡逻的士兵不断。在城墙后一丈的地方,一座高出城墙数丈的瞭望塔上,一人全副银色铠甲,背着双手,眺望远方。一动不动的身影,让人感到颇为落寞。

“叶少侠,大将军有请!”瞭望塔上走下一名中年将军,对我抱了抱拳,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个人爬上瞭望塔,对着林仁肇抱了抱拳,道:“林大将军,久违了!”

林仁肇头也没有回一下,依旧眺望着远方,对我说道:“叶少侠看到这些有何感想?”

我顺着林仁肇的目光看去,只见南门外,不停的有士兵骑着骏马出出入入,身上一身尘土;成排的士兵来来往往,方圆数十里没到处都是士兵的身影。

沉吟了一阵,道:“山雨欲来,大战在即。”

林仁肇苍老的声音,嘶哑道:“数十年前,想我南唐也是人才济济,国富民强,边关太平。如今,老一代将领一个个离去,新一代人才却始终不曾出现。而反观后周,崛起于近十年,前有杨廷章,史弘肇在外,内有赵匡胤,赵光义等新秀人才,甚至,江湖上避居于世的盐帮等众多帮派,也都参与保家卫国之中。再看看我南唐,号称七大门派齐聚,除了王朝军誓死捍卫南唐,那些个佛宗,三清观之流,除了闭门修炼,又何时关心过我南唐的安危!更有甚者,每年挖去我南唐绝大多数人才志士,令我南唐军队无人,边疆无人!纵使我王朝军个个浑身碎骨,又如何抵挡后周倾国之力?”

林仁肇说完,猛的回头,两只干枯的大手压在我肩膀上,道:“叶少侠,有国才有家!难道你也想像那些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南唐国土一步步沦丧,南唐子民深受屠戮?”

看着林仁肇,我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苍老的脸上,泪水纵横,雪白的发须随风飘扬。

“我——”我低下头,不敢看这个老人,我很想告诉他,这根本无济于事,南唐注定要灭亡。可是,我却说不出口,是的,我没勇气面对那双诚挚,热切而期盼的眼神。

但是,我更加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除了脑子里装了现代里一些历史,对于军事之类的,完全一窍不通!我更没有诸葛亮那种智慧,能够力挽狂澜的本事。

沉吟了许久,我咬了咬牙齿,抬起头,将林仁肇的双手从肩膀上掰开,道:“对不起,林大将军。我有家,也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我更不想因为任何理由去杀人。我,我只想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的陪着我的家人,好好过完这一辈子。”

说完,低着头,径直爬下瞭望塔。

“叶少侠,人活一世,草存一秋,你当真就自甘堕落,庸庸碌碌的过完这一生?”瞭望塔上,林仁肇大声说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心里暗自说道,对不起,林大将军。

刚爬下瞭望塔,一匹骏马就疾驰而来!马上,一个士兵几乎滚下马来,哭道:“大将军,牛浦关失陷,全军5000名将士壮烈殉国,无一生还!”

林仁肇急忙爬下瞭望塔,踉跄着走到士兵身前,颤声道:“林守将呢?”

士兵低头哭道:“都死了!”

看着林仁肇昏昏欲倒的样子,我赶忙过去扶住他。

林仁肇一把将我推开,只身走到一副营帐内。

我看了看身边的林秀英他们,却看到他们一个个阴沉着脸,双拳紧握,低着头,一声不吭。

就这时,又一匹骏马飞奔而来,一个穿着盔甲的中年大汉翻身下马,道:“大将军呢?”

我指了指营帐,叹口气道:“一个人在里面。”

中年大汉进去片刻,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走到我身前,抱拳道:“叶少侠,大将军有请。”

我点了点头,掀开营帐,看见林仁肇双手撑在墙面上,墙面上,是一副特大号的地图,我一眼便看到“天合关”“牛浦关”等字样。

听到脚步声,林仁肇转过身,只见他脸上挂着泪水,但是,神情却异常严肃而精神,道:“叶少侠,林某有一事相求。”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老头不会逼我入伍吧?刚死了这么多人,看他们那样子,我要是拒绝,真说不出会闹出什么事来。

却听林仁肇道:“昨夜,后周中郎将赵光义,在盐帮司徒雷泽的协助下,攻破了我方南唐的牛浦关。”

我愣了一下,这么快就听到司徒雷泽的消息了?上次比武时,他急着走,莫非就是要攻打牛浦关?

林仁肇继续说道:“刚才天合关校卫营传令兵马思义来报,赵光义攻破牛浦关后,派出使者送来一份信。”说完,只见他指了指案台上,我才注意到一封属有“林仁肇大将军亲启”字样的信。

我走上前去,拿起信,信封已被撕开,抽出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感念南唐将士誓死守卫牛浦关的忠勇,廷宜不忍其尸骨曝晒在外,林大将军可差遣两百名士兵前来将义士骸骨收回,令其魂归故里——赵光义廷宜拜上。”

将信折好塞回信封,道:“大将军想要我去接回这批将士骸骨?”

林仁肇点点头。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是帮王朝军做事,但是,这也并不牵涉到军事方面。于是点了点头,抱拳道:“那我现在就去,请大将军拨相应的士兵和马车给我。”

林仁肇道:“林某已吩咐下去,叶少侠即刻出发,城门外士兵已在等候。”

骑上一匹白色骏马,刚出南门,便看到200名士兵,每人牵着一匹马,马后拉着一辆素稿铺垫的马车,个个低着头,气氛颇为压抑。

叹了一口气,翻身下马,牵着马匹走在最前面。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远远的看见,两座峭壁之间的大路尽头,一座要塞上,铺着密密麻麻的尸体。走到近处,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鲜血染红了地面,要塞,整个世界仿佛都是鲜红一般。

要塞口,数千穿着铠甲,摘下头盔的后周士兵神色肃穆,静静的立在那里。

待我们走进,一个穿着银色盔甲,披着白色披风,披风上,沾满点点滴滴鲜血,身材颇为高大黑胖的将军缓步走了上来,皱了皱眉头,道:“来人可是替南唐将士收尸的?”

要是放在以前,碰到这样的情况,我说不定就夺路而逃。但是,经历过这两年的事情,或许是我自己也认为自己武功还过得去,心里竟然没有一丁点害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愤怒,我眯了眯眼睛,道:“你是哪根葱?”

“小兄弟,果然是你!”远处,一声大笑,却是司徒雷泽一身青色长袍,身形一闪,立马出现在身前。

大吃一惊,我和这司徒雷泽果然有缘分,这才几天,又见到了。

走过去握住他的手,道:“司徒帮主,些许时日不见,当真意气风发得紧。”

司徒雷泽笑道:“刚才司徒正在帮兄弟疗伤,阿勇走上来说,看见你戴着200士兵过来,司徒还有些不信,果不其然。”

而后,又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后周将领,道:“小兄弟,这是赵光义赵中郎将!”

又对着后周将领指了指我,道:“这是司徒一位兄弟,年少有为,叶子墨。”

这就是赵光义?看着眼前变脸比天气还快的胖子,我心里暗自留了个心眼,这人要离远点。

“原来是叶少侠,幸会幸会!”赵光义很“热情”的抱了抱拳,道。

“赵中郎将,幸会幸会!”我一边打量着赵光义,一边暗自想到,下次有机会见到李煜的话,一定要阻止小周嫁给李煜。

历史上,南唐亡国后,赵光义不单毒死了李煜,而且还当众强奸了小周。看着这黑胖子,脑海里浮现小周那柔弱的身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被这样的人糟蹋了可惜,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感觉有人捅了捅我胳膊,却是司徒雷泽。

司徒雷泽道:“没想到是小兄弟来收回南唐义士的骸骨,不知道小兄弟在南唐王朝军里任何职位?”

我摇摇头,道:“我没有加入王朝军,只是感觉义士的忠勇,主动要求来的。”

司徒雷泽拍了拍我的肩膀,重重的点点头,道:“请跟司徒过来。”

走了半个多小时,只见一处由鲜血和尸体堆成的小山上,一个穿着王朝军盔甲的尸体,单膝跪在顶端,双手紧紧的扶着一面被鲜红染红的旗帜,旗帜上,“林”字随风飒飒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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