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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葬妻

苗苗的眼角仍然残留着两滴泪,小脸就像一个初放的却不幸的被冰雹打落了的花蕾,带着一抹笑、一丝愁、一点留恋,无声的寂寞的定格了,而那双最美丽的大眼睛也永远的闭上了。

王胜压抑着心中难言的剧痛和愤懑,只是紧紧的抱着苗苗,泪流不止。他不能呼喊,因为他不想打扰苗苗此时的宁静,他不能移动,因为他不想破坏苗苗此时的安详。

从太阳东升到西落,又从月亮出现到隐没,王胜就那么紧紧地抱着苗苗的身体,默默的凝视着苗苗的小脸,像一尊石像定在那里。

王胜此时的脑海中只有苗苗,其他什么都没有。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王胜下意识的缓缓站起来,轻轻的对着怀里的苗苗道:“走,苗妹,到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去,好吗?”

王胜没有使用‘幻步随心’,只是徒步走着,他先在城外的田地间雇了几个农夫,委托他们为他买一口成人棺材,然后带上必要的工具,到凤凰山脚下找他。

王胜给苗苗穿上了那件苗苗平时最喜欢穿的纯白色的衣服,那是苗苗与他第一次亲嘴的时候穿的衣服,也是苗苗与他第一次约会时穿的衣服。

王胜默默的把苗苗放在棺材中,轻轻的盖上了。然后,任由那些农夫用绳子把棺材掉到了空中,接着,再把棺材置于接近山顶处的一个陡峭的洞穴中。他是按苗苗的吩咐,用苗族‘崖洞葬’的方式安葬了苗苗。

望着那个安放着苗苗的洞穴,王胜的眼泪是澎涌而出。他施展‘幻步随心’,到了洞穴内,深情的抚摸着苗苗的棺材,柔声道:“苗妹,我的妻子,我要走了。我已经连连伤了六条人命,这南阳城我是呆不下去了,至于我应该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去亢州吧,也许是四海流浪。但是,不管千里万里,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苗妹,你就在这里等我,我长大后一定回来娶你,我要用最隆重的方式让你做我最漂亮的新娘!”

王胜低下头,咬着嘴唇,道:“苗妹,今晚,我必须再进城一次,我要报仇,刘婉设计害我,我一定要她死!”

王胜这时看到天色已黑,又道:“苗妹,我去了,等杀了刘婉,再回来跟你道别!”

这是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王胜径直进了刘婉那个充满了他童年噩梦的小屋,此时,他身体化为气体,一声不响的到了刘婉的屋内,屋里黑着灯,刘婉不在?王胜走到了刘婉的床前,慢慢的摸索着,没有人,床上也没有,刘婉去哪了?密室内?不可能,那里是刘婉当初整他的时候,才去的地方。这么不巧,刘婉去哪了?

王胜无奈的出了小屋,心想,既然现在见不到刘婉,也只能等到明天晚上再说了,现在,要不要去看看养父母?他们毕竟养育了他这么多年,养育之恩岂能忘记。

王胜正在犹豫时,忽然背后被人一拍,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回头一看,竟是壮子,壮子对他做着一个“嘘。”的口形,然后,把王胜拉到了院子的一个僻静的角落,小声的对王胜耳语道:“二少爷,你快走吧,官府的人到处通缉你,各大门派也都想害你,你要远走高飞,越远越好!”

王胜感激的看着壮子哥:“壮子哥,谢谢你,我从小都全靠你照顾我,在我的心里,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佣人看,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哥哥。”

壮子揩了揩眼泪,道:“少爷,千万不要这么说,壮子哥对你好是应该的,谁让你命这么苦,你从小就一直受委屈,我是个仆人,看着你一直被大少爷和小姐欺负,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啊,可是,我却是毫无办法。”

王胜听到这,又想起了儿时的种种心酸往事,不过,他此时不想哭,只想赶快找到刘婉,报仇雪恨!

王胜问道:“壮子哥,你知道刘婉去哪了吗?”

壮子道:“小姐自你失踪以后,行动似乎有些反常,经常有点痴痴呆呆的,昨天,忽然对老爷说,他要去舅舅家住几天,却不知是什么原因?今天早上刚走。二少爷,你当时是真的被黑帮给抓走了吗?”

王胜奇道:“壮子哥,难道你也怀疑刘婉的话吗?”

壮子微微点了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你现在马上跟着我一块儿出城,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王胜疑道,这个壮子哥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他也想得到‘通灵棋谱’?不对呀,平时也没见到过壮子哥下过棋呀?他难道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王胜见壮子抱住他就想往外走,赶紧说:“壮子哥,我这次回来,除了找刘婉,还想在离开这里之前,见爹爹和娘一面。我虽然不是他们的亲骨肉,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对我有十年的养育之恩,我必须去看看他们。”

壮子踌躇道:“不,不必了,因为。”

这时,王胜就听到了他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必?壮子,你这是怎么说?!还是胜儿懂事,来,我苦命的孩子,让爹爹抱抱你!”

王胜转过身来一看,刘仁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由于刘婉的原因,使得王胜稍稍迟疑了半刻,然后,出于本能的扑进了刘仁的怀抱,“爹!”接着,便是放声痛哭。

刘仁低下头,轻轻的替王胜擦着眼泪,老泪挤出了几滴,道:“我的孩子,你受苦了!自打你失踪后,我是天天的打听你的消息,天天的找你呀!都是我这个爹爹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爹爹虽然不是你的亲爹,但我一直把你视同己出,这些天来,你杳无音讯,急得你娘眼都快哭瞎了,走,看看你娘去,咱们全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一边说,一边命令壮子赶快去准备饭菜。

王胜见到养母秦氏,不免又是一阵哭诉。秦氏便安慰王胜道:“不管孩子你经历了多少苦难,,总算是安全回家了,爹和娘的心也就终于可以放下了,以后,咱们全家一块儿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再也不分开了。”说完,就带着王胜,三个人一起到了大厅。

大厅的一张阔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相当的丰盛,王胜在家里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样规模的宴席,有些怔怔的被秦氏按到了椅子上,且就坐在秦氏的下首,而哥哥刘殇则坐在他的下首,王胜受宠若惊的坐着,屁股上像沾着一根一根的刺一般,坐着不踏实,他的两只手也来回的搓弄,不知道摆成什么样子好,眼睛一会看看爹爹,一会看看娘,再偷偷的瞅瞅哥哥,再就是低下头看着桌子角一处坏损的地方发会儿呆。

正在王胜不知所以的时候,只听刘仁道:“胜儿,回到了自己的家,怎么像到了别人家似的?看你这么生分,难道不认识自己的家了吗?呵呵,来,胜儿,随便吃!爹爹呀,今天非常高兴,为你能安全回到家,特意准备的这桌饭菜,为你呀,接风洗尘。”

王胜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道:“爹爹和娘真好!”

“怎么,哥哥不好吗?”旁边的刘殇说话了,坐近了,一把拉住王胜的手,道:“弟弟,以前都是哥哥不好,都怪哥哥的脾气不好,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今天,哥哥向你赔罪了!”刘殇说完,一仰脖,一杯酒就下去了。

王胜诺诺的道:“哥哥,哥哥其实对我还是不错的。”

刘殇道:“那是,还是弟弟明理,以后呀,我们哥俩就是一个人,弟弟有什么委屈,哥哥去给你声张!”

王胜沉思道:“以后,以后,可是,我,我已经伤了六条人命了,恐怕,我会,会连累大家的!况且,况且我,我身上还有,有。”

只听刘仁干咳两声,道:“我们今天只管吃,先让胜儿吃饱饭,我们再好好的叙叙亲情,好不好?”说着,给秦氏递个眼色。

秦氏站起身来,温柔的抚摸着王胜的头,道:“胜儿,娘知道你喜欢喝君山银针,特意的跟马大人要了一份贡品,娘这就给你泡去!”

王胜站起身,道:“娘,我和你一块儿去!”

秦氏摇摇头,把王胜轻轻按在椅子上,道:“胜儿乖!你在这陪你爹爹和哥哥说说话,娘一会儿就来。”说完,离开宴席而去。

刘仁道:“胜儿,快吃,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酱肉丝,来,爹爹给你夹上,还有,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麻辣虾,这还有。”

王胜急忙起身道:“爹爹,别给孩儿夹菜了,你吃吧,让我自己来。”

刘仁道:“胜儿,你只管安心待在咱们家,至于你杀死的那六条人命,你大可放心,爹爹明天就给你彻底摆平!再说了,那六个人都有其取死之道,胜儿你也是出于正当防卫嘛!”

王胜的心里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太好了!爹爹!”说着,站起身,认真的向刘仁鞠了一躬,“谢谢您,爹爹!”

这时,秦氏正好走来,“什么谢谢,胜儿,他是你的爹爹,这是他应该做的。”说完,拿手里的一个特别精致的茶壶给王胜倒了一杯茶,道:“胜儿,快尝尝,看看娘的泡茶手艺降了没有?看看这贡品的滋味如何?”

王胜见到只给他一个人倒茶,很不好意思,“娘,给爹爹,给你自己,也给哥哥倒一杯吧!”

秦氏道:“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他们呀,没份的。”

刘仁和刘殇附和道:“是啊,是啊,胜儿(弟弟),这是你的专茶。”

王胜见到众人执意不喝,自己也不再劝,咕咚咕咚的一连就喝了四杯,再喝第五杯时,肚子里开始有了综合反应,有点想小解,也有点想大解。于是,急急忙忙的告别众人,飞奔而出。

王胜已经顾不上去到厕所解决,随便的在院子里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蹲下去就是一阵稀里哗啦。

等到解决完了,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有“嗯,嗯,嗯。”的呻吟声,他感到很奇怪,心里有点害怕。他正准备快点离开这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王胜此时,是一股阴冷之气从头顶一下子顺到了脚底,真是惊恐万分。

只听到非常低微的声音道:“少爷,别怕,我是壮子。”

王胜诧异道:“壮子哥?是你?你怎么在这啊?”

“快!快!你把我拖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王胜急忙把壮子从暗处移出来,等到他听了壮子的话之后,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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