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头!马老头!”潘氏一边大声叫唤着就迈进了里屋里,迟迟没有回应,李沉雪竖起了耳朵仔细一听却是听见了几声鸟儿的叫唤和木质老躺椅的咯吱声。
拨开了润珠穿成的帘子潘氏大步便是迈了进去,那潇洒的步伐和随意拨弄帘子的手杖再一次让李沉雪看得一阵眼跳,此时正噼里啪啦摇晃的帘子可是都是形状样子都大差不离的珍珠给穿成的啊,在这个啥都做不了假的年代这帘子上每一颗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潘氏穿过了一片花花绿绿的盆栽奇景后,眼前却是出现两三三个鸟笼,里面各有千秋的站立几只看着就灵动的小鸟,一个和马三儿一样长了张马脸的老爷子披着毛毯就躺在躺椅上闭着眼咯吱咯吱的摇晃着。
李沉雪在后亲眼看见潘氏眼皮跳动了两下,紧接着就听着了老太太操着她那特有的嗓音嘲讽道,“呦!还真有喜雀啊,这马三儿真是没骗咱这把老骨头啊。”
嗯!?······”躺在躺椅上的马老爷子听见了潘氏的声儿却是渐渐苏醒过来,也不知是他装的还真是如此,景异便是见他哼哼唧唧的坐直了身子,本在他手里一直紧紧握着的一对润玉核桃也是撒手跌落在地上,也不知是瞌碎什么边角花纹。
“这···这是老夫人啊······”眯起了眼睛这马老爷看起来眼神也不太好,哆哆嗦嗦地半响才打量完了潘老太太这才惊得一下子便跪倒在地上,连声呼道,“我道今个儿喜雀立枝头使劲叫唤,本以为······”
这话还没说完便是被一脸无奈的潘氏给打断了,用手里手杖轻轻敲打了他几下说道,“去去去,你这老爷子的说辞都被你那无赖儿子马三儿学去了,早早的就在门口来了一遍;怎么的?您老也要像你儿子一样耍无赖打泼啊!”
“厄······”马老爷子语塞,尴尬了几下说道,“咱···咱不是见着老本家这心里高兴嘛···,高兴。”
“高兴!”潘氏狠狠地眉毛一竖手里的手杖拨弄了几下地上那对玉核桃,道,“老太婆我眼没瞎,你这一起身就摔了对宝贝给咱们听响,这可是摆明了要我们收敛些早点滚蛋呗。”
“这这这哪能啊,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马老爷子一个激灵就从地上麻溜的起来,估摸着他也是知道这耍横无赖在潘氏面前起不了作用,“您是咱老马的老本家,要不是当年老夫人还是小姐的时候救了咱,咱也知道在哪不是。”
马老爷子一脸的谄笑,那带着斑白的八字小胡与他那儿子马三儿如出一辙,就是这长长的下巴上还留着一撮小山羊胡子;本来穿金戴银的富贵像配上了他这副嘴脸,怎么都瞧着像是北平胡同里没事就窜子的混混子。
潘氏也打量了一下他,也不客气寻了身旁的一方太师椅就大大方方的坐下了,四平八稳的说道,“老太婆我不是来晒人情、摆老黄历的。只是今个儿扬州城里不太平,发生不少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就连我这张老脸也要被人踩下了,这不就想到了你这个老朋友了嘛。咱们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我寻思着怎么地也不会看着不搭把手吧。”
“老夫人说的是啊,”马老爷子缩着手脚柱着杖就在潘氏旁便立着,这一幅矮半头的模样一看便知是轻车熟路,“不过您就是太抬爱我老马了,想当初咱刚离本家出去作商遇了难,少爷他为官清廉帮不上忙,还是老夫人自个儿亲自出马帮老马摆平了事嘛,您看就这园子还是您老给帮忙着张罗的。您说,我老马要是不记着这份恩情就不人了不是。”
潘氏点了点头道,“难得你这个老东西还记得,记得就好。只要有你起了这个头,别的老太婆不说,这些年别的金银财宝没积攒下来,但积攒下的就是像你这些当年有些交情的老东西了。只要你们能都出手帮衬一下啊,我老太婆这难一定就能挺得过去,这账就能跟那个小子算得清楚!”
“唉,老夫人教训的是,老马我这就去联系那帮子老哥们。只要是您老的话,他们一定不敢不从。”马老爷子说完便是一溜烟的出去张罗去了,看那手脚利索的样子一点都没刚刚躺在躺椅上的半死不活。
“小沉雪啊,你都看着了吧。”潘氏撑了撑脖子对于欣说道,“这些个人啊,你得跟他们讲交情,又不能光是讲个交情。这交情用多了就不管用了。但这光是利弊讲多了他人啊就想着坑你一把。只有做到又要有交情,又要有利弊;这里子面子都有了你啊,才能使唤得动人啊。”
“今天我们于家被人算计了一把,店铺生意都老不及回笼,资金也缺。现在只能指望着让这些扬州城里的老商贾出手帮咱们一把,但你也看到了,你都不能做什么他们早早的就自个儿给自个儿避了难。其他的也不管用了,你只能跟他们将人情。”
马老爷子的那一出早就看呆了李沉雪,自小到大在他心中潘氏也只是一个慈祥的婆婆,从未想到她有这样的一面,想到这里也不由想到于家的历史,或许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一个支离破碎的家走到今天。
不说潘氏这边,于世秋得了族长的许诺便就是满心欢喜,心思也回到了阻击于家上来。
“哥,你的事成了?”于世卿看见自己哥哥的时候还都是一脸笑意,可见于世秋的喜出望外。
点点头,握着世卿的肩膀于世秋激动道,“弟,族长他答应了,只要哥现在做完了这件事情哥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迎娶颖儿了,那时候你得叫嫂子。”
“哥,这事族长亲口说的?”所谓旁观者清,于世卿知晓自己族里人都是什么性子,从族长到小都一副唯利是图的小人样,这次怎么可能这么爽快的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