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任易宸回过头去后,张子宁立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扒光了,然后“噗通”一声跳进浴缸里。
这般大动静惊扰了正在拿浴巾擦拭身体的某人,任易宸回过头,看见张子宁乖乖地坐在浴缸里挤沐浴露,算是勉强满意地勾了勾唇。
张子宁这才安下心来。
任易宸穿好衣服就先出去了,临走前对张子宁说:“我在外面等你,你动作利索些。”
“嗯。”张子宁表面上答应了,心里却没当回事。
半个月才洗上一次澡,都不知道身上长虱子没有,她当然得在浴缸里泡久久的,一次性洗个干净才行。
任易宸离开了视线范围后张子宁就轻松多了,拿着浴球自由自在地往身上搓泡泡,时不时还踢踢腿打打水,哼哼小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屋外隐隐约约传来打斗的声音。张子宁有些奇怪,喊了几声也不见任易宸回答,便以为任易宸在看成龙大哥的电影,并没有多想。
等她慢慢吞吞地洗完澡穿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时,冷不防被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给吓得张大了嘴巴。
任易宸正和一个魁梧粗壮的光头佬纠缠在地上厮打成一团,旁边还倒了好几个头破血流的男人,无不抱着头呻吟的。
或许是张子宁开门的动静有点大,原本正斗得起劲的任易宸和光头佬还有旁边几个受伤的男人同时停下动作,齐刷刷地回头看着她。
张子宁吓得往墙上一靠,也瞪大眼睛警惕地瞪着他们。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洗完一个澡出来世界就不一样了!!
其中那个正骑压在任易宸身上的光头男人,将张子宁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笑得很扭曲,“老子还以为你小子不近女色呢,哈哈,没想到你也有寂寞难耐找****的时候啊。”
“关你屁事。”任易宸趁其不备一拳揍在他的鼻梁上,将男人打翻了过去。
张子宁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你骂谁是****呢!你才是****呢!你全家都是****!
任易宸倏地瞪了她一眼,吼道:“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啊?叫我帮忙?
张子宁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在桌台上找到一把切水果的小刀,冲了上去比划着该往光头佬哪里刺才好。
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忽然疾速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与她无冤无仇,而任易宸却是受人之托绑架她的犯人,她为何要为了他拿刀刺别人?现在不正是她溜之大吉的大好时机吗?
没错,就算要刺也应该刺任易宸才对!
“快点!”任易宸怒吼的声音猛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大脑变得茫茫然一片空白,双手不听使唤地握紧刀柄猛地用力刺了下去,感觉像是刺到了一堆柔软的肉里,顿时就有几滴温热猩红的液体喷了出来溅在她的脸上。
这可不是猪血啊,这是活鲜鲜的人血啊。
她这辈子还没拿刀刺伤过人,更别提被别人的血溅到脸上了。
“哐当……”那一刺仿佛用尽了张子宁全身的力气,小刀从无力泛白的指尖滑落,掉在地上。
光头佬的哀嚎声被任易宸的大掌及时捂住堵在了喉咙里,刚才那一刀正好刺在了他右边的臀部上,伤口很深,虽不至于致命,但也足以让他痛苦好一阵子了。
张子宁懊恼地狂揪头发。
郁闷死了!她刚明明是想瞄准任易宸刺下去的,怎么结果刺到光头佬身上去了?!
任易宸笑眯眯地望着她,也不知是表扬还是落井下石,“看不出你竟然这么心狠手辣,这一刀要是稍微刺偏点,他可就断子绝孙了。”
“……”张子宁嘴角不停地抽搐,没敢告诉任易宸其实她刚刚想刺的人是他。
此地不宜久留,任易宸将仍旧沉溺在懊恼不已中的张子宁从地上拉起来,三下两下替她抹掉脸上血迹,然后开始思考逃跑的方法。
两人走到阳台上,任易宸四周观察了片刻,最后下结论道:“三楼不高,下面是草地,跳下去不会有事。”
什么?!这是要跳楼的意思?!
张子宁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任易宸,为什么一天之内她要做这么多挑战心脏负荷的事情?!
“我先跳,你再跳。”现在没有时间照顾张子宁的心情,任易宸话说完就放开了她的手,接着双手撑在围栏上,矫健的身姿轻轻一跃跳了过去,下一秒便如敏捷的猎豹般稳稳落在草地上。
整套动作花的时间不过堪堪几秒钟,张子宁感觉这跳楼对他来说好像只是往前走一步这么简单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