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蒙汗药”吗?
就是以前每回任易宸出门时都会喂张子宁吃的那种药,食用过后会令人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张子宁现在怀有身孕,这种对孕妇伤害性极大的药物自然要避而远之,全部被任易宸秘密销毁了。
不过幸好她在前段时间任易宸莫名失踪的那二十天里偷偷藏了三颗,而且任易宸并不知道这件事。
这三颗药对她此次的逃离计划而言,至关重要。
晚间,任易宸带了一盆酸菜鱼回来给她吃。
孕妇不宜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但张子宁这几天一直缠着任易宸又撒娇又打滚的说想要吃酸菜鱼。任易宸被她缠得烦了,这才破例让她吃一次。
其实张子宁并不是很能吃辣,这酸菜鱼她还没吃上两三口就呛得眼泪直冒,鼻涕不停往下掉,任易宸在一旁看着她吃,看了一会儿后说:“吃不了就别吃了。”说完就伸手去抢张子宁的碗,作势要倒掉。
张子宁忙不迭按住他的手,呼着热气说:“不行!不能浪费食物!”
任易宸平静地看着她:“你根本就吃不了辣。”
“谁说的!”张子宁吸了吸鼻涕,给自己夹了一块红辣辣的鱼片,作大无畏状一口送进嘴里,“我流眼泪是因为太久没吃太感动了,而且这鱼其实不是很辣,要不你也尝尝?”
说着,她夹了一块鱼片送到任易宸嘴边,哄小孩似的“啊——”任易宸瞪了她一眼,微微别开脸,没有张嘴。
张子宁知道他在迟疑什么,大叫道:“你有什么好怕的啊,这鱼可是你带回来的,我总不可能下药害你吧。”
况且,她真正的目的其实并非这酸菜鱼,而是旁边那瓶开过的矿泉水。
激将法虽然有些幼稚,但总是非常管用的,任易宸被张子宁这么一激,果然二话不说就张嘴吃掉了鱼片。
“怎么样?”张子宁笑盈盈地问,仿佛这道菜是出于自己手下的。
“一般般。”任易宸说。
“辣不辣?”
“我不觉得辣,但对你来说不行。”
张子宁又挑了一块鱼片喂他,笑道:“再吃一块。”
任易宸把脸扭开,“不吃了。”
“你不是说不辣吗?”
“不想吃而已。”
“看来你也觉得辣啊。”
任易宸立即张嘴把鱼吃了。
这男人真是……
如此三番两次,整盆酸菜鱼很快就被两人清光了。
张子宁一边拍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边哗啦啦地流眼泪,“辣死我了……呜呜呜呜。”
“活该。”任易宸面无表情地收拾桌上残骸,头上一滴汗都没出,只有紧抿的薄唇略显红肿。
晚上睡觉时,张子宁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安宁。
这个男人真的是神啊?!吃了那么多酸菜鱼竟然一口水都不喝!难道他就不觉得辣或者咸吗?这是什么人啊这!
只要任易宸不喝水,她的计划就无法实施,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快喝水啊快喝水啊快喝水啊!!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怨念太强烈了,身旁的任易宸突然动了一下,张子宁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他是不是终于要去喝水了?
不料任易宸竟是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臂弯牢牢地捆住她的腰,低沉成熟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安分点,别滚来滚去。”
张子宁小声支吾,“我睡不着。”
“闭上眼睛,别动,自然就睡着了。”
“喔我试试。”
张子宁乖乖地窝在任易宸怀里,安祥地阖上双目,一动不动,呼吸声也渐渐平稳下来。
不过,她心里还是在不停地默念着:“快去喝水快去喝水快去喝水……”
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在她自己也快要抵制不住困意睡着时,旁边的任易宸竟然奇、迹、般、地起身了!
张子宁能感觉到他刻意放缓了动作,因为他下床的时候声音很轻,若不是他将手臂从她腰上抽走时惊动了她,她还真的察觉不到他下床了。
张子宁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细缝,悄悄地观察着任易宸的动静。只见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拿起矿泉水,拧开瓶盖,接着仰头一股脑把剩下的半瓶全部喝掉了。
任易宸喝完水后回床上继续睡,张子宁赶紧闭上眼睛装死,不出半刻钟便听到隔壁传来呼噜呼噜的“打雷”声。
她心中暗喜,试探着翻了几个身,见任易宸没有反应,又大着胆子伸手挠他的痒痒,再踹了他一脚,任易宸睡得跟头死猪似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她不由拍手叫好,哈哈哈,风水轮流转,任易宸啊任易宸,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张子宁对任易宸积怨已久,得此大好机会,自然忍不住整整他给自己报仇。
她先拿炭笔在他脸上画了两撇八字胡,还有一颗媒婆痣,接着又点了好多粒麻子。只觉得任易宸那张冷峻英气的脸,在她的“妆点”之下俨然变成了个猥琐龌龊的抠脚大叔。
嘿嘿嘿,这还不够,她又扒了他的t恤,在他的肚脐上眼画了一朵迎风绽放的娇嫩小雏菊,不知道明天任易宸看到后会是什么表情。
张子宁也不清楚那三粒药能让任易宸昏睡多久,事不宜迟,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整蛊他上好。她快速将任易宸全身上下搜了一遍,成功找到钥匙和手机,最后冲他做了个告别的鬼脸,打开门拍拍屁股走了出去。
夜很深了,周围一片黑灯瞎火的。
张子宁靠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来照明,东南西北随便挑了个方向,迷迷糊糊地向前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脚程,突然发现一条高速公路的入口。她心中暗喜,自己本不识路,上了高速公路后有路牌指引,再好不过。
期间,她给苏玉恒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关机,估计现在他正在睡眠中吧,等天亮了再给他打应该就能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