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张子宁从睡梦中醒来,四周看了看,屋子里空无一人,任易宸不知上哪去了。
这倒是件新奇的事,毕竟这么多天来,为了盯着张子宁的一举一动,任易宸始终不离她左右,很少会出门。即使偶尔不得不出去买些必需品,走之前也会告诉张子宁一声。像这样一声不吭就消失了的情况是史无前例的。
张子宁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也不想了,等任易宸回来后问问他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张子宁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任易宸离开前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幸好上回他去超市买的散装小面包和矿泉水还剩下一些,否则她还不知道上哪去找吃的。
起初张子宁只以为任易宸可能是因为临时有什么急事出去一趟而已,可足足等了五天还不见他回来,她的心里就渐渐开始不安了。
任易宸到底上哪去了?
他该不会把她忘记了吧?
那她岂不是要被永远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破屋子里了?
这个念头着实把张子宁吓了一跳,一想到自己直到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化成一架皑皑白骨的时候都还要被埋在这个鬼地方,她就忍不住全身直打哆嗦,寒毛竖了一背。
不对,情况还要更糟些。
如果任易宸不在仅剩的一点食物被吃完之前赶回来解救她的话,恐怕她还活不到老太婆那一年就先化为白骨了。
“不行,我不能这么消极!”
张子宁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逼迫自己将脑中不安的情绪全都赶走。
万一任易宸那个挨千刀的混蛋真的把她给忘记了,与其坐在这里等死,她更应该动动脑筋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从密室里逃出去的。
实在不行还可以靠双手挖地道,她就不信挖它个十天半个月还通不到外面去!
人一旦有了信念就好像打了鸡血,张子宁一不做二不休,先从靠墙角的桌子下手,将抽屉里的一堆东西全倒了出来,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对“逃脱计划”起帮助的。
结果有用的东西她一个都没找到,倒是误打误撞把任易宸的素描本给翻出来了。
这素描本设计得精巧,外面配一把小锁,可以保护作画者的隐私。以前张子宁也见到过好多次,可怕被任易宸发现所以一直不敢打开看。
张子宁对着素描本的封面发了一会儿呆,随后便下意识地要将它放回抽屉里,可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卡住了。
妈的!反正任易宸又不在了,我这会儿还怕他干嘛?!
一想到这里,张子宁顿时就理直气壮了。
她将本子上的小锁对着凸出的桌角狠狠砸了几下,那锁估计质量不怎么好,没花多大功夫就被张子宁砸裂了。
张子宁不禁有些得意,兀自翻开素描本。前面几张画她都看过了,要么是肖像和风景画,要么就是一些抽象得看不懂的鬼画符。后面几张是任易宸最近才画的,她还没看过。
其中有一张速写吸引了张子宁的眼球。画中场景是在一个喧闹繁杂、烟雨蒙蒙的街头,过往的人群和车流不断,行人道上有一个撑着伞的男孩和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在等绿灯。男孩个头高些,表情有点凶,一脸臭屁的样子,但却牢牢牵着妹妹的手,自己的半边肩膀都露在伞外淋雨。小女孩则是一脸天真烂漫的傻笑,好像正兴高采烈地在跟男孩说着什么。两人之间气氛非常融洽,与身后那浮躁的尘世格格不入。
张子宁看了很久,觉得画面非常温暖感人,不由感叹任易宸还挺细心观察生活的。
可这句话等她翻到下一页时就恨不得咬舌自尽了——
尼玛任易宸竟然画她的不雅照!!!
画不雅照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把她摆个那么那个的姿势!!
尼玛真是太变态了!!
太变卖了尼玛啊啊!!!
张子宁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把这画撕成碎片毁尸灭迹,可是又实在舍不得毁掉背面的男孩和女孩。
纠结良久……
“算了!”
最后她“啪”地一声将素描本用力关上,丢回抽屉最底层埋得深深的,眼不见为净!
撇开那个让人火大的素描本,张子宁继续仔细搜查,不出片刻之后又找到了个令人惊讶的东西——
一瓶蒙汗药。
其实说白了就是那种任易宸每回出门前都要给她喂、而且吃完之后头会晕脑眩、四肢无力的药物。张子宁不知道它的学术名叫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一定记不住那么一长串生僻的字,于是干脆给它拣了个简单明了的名字叫蒙汗药。
以前任易宸出门时总是寸步不离地带着它,害得张子宁想偷几颗来研究研究却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回趁着任易宸不在,她赶紧倒了几颗药丸拿纸巾包着,藏了起来。
做完之后,她暗自苦笑,觉得自己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