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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莱特的秋天是枫叶似火渲染了心情的季节。但今年多了几分柔美,那是雨下的缠绵。莱特本不常有秋雨,但到十月却下了起来,这一下就绵绵无绝期,屋檐下的雨丝时断时续地,滴在石板上,滴在窗台上,也滴在费德里克的心上。

使他感到心烦。

最近发生的几件事,都不太顺心。一是父皇突然病重,如今卧床不起,其二是菲利斯局势向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

苍兰道之战,北方军第一军团最后仅第一师残部、第二师团和第四师团成功逃回荣格山,此战共击杀北方军两万三千余人,俘虏一万八千余人,击杀团级以上高级军官十二名,而随后南方中央军挥师甘迪美——巴克河一线,北方军第三军团溃败,仅一万不到士兵逃回北岸,这结果仅十天就传到了蒙德克都城莱特,几乎所有上层贵族都在谈论这件事,一时间请战声四起。

圣弗朗哥山庄内,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殿下,菲利斯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北方的皇帝绝对没有实力再阻挡南方那些贵族的进攻,他们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同意莫里的支援条件,刚得到的消息,莫里大皇子率领第一军团已经向沃特莱斯行省移动。”一名军官向三皇子说道,他的意思很明显,现在莫里绝不想看到一个亲蒙德克的菲利斯政权出现,军队大部分集中在南方,敏吉尔山区只有一只战斗力稍弱的第二军团——这是相对第三军团来说——他想向三皇子建议,做好进军莫里的准备。

要知道,蒙德克在近百年内都没有踏入过莫里的领地,无论他们有多大的优势,由于地理上的缺陷,始终只有莫里进攻蒙德克,而无力反击,这样的局面在今年终于出现转机了!

这是蒙德克最强势的时期,而莫里在二十年前的入侵后就一直没有太明显的提高,此起彼伏之下实力已经是蒙德克占据优势了,而如今,菲利斯局面一片大好。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主战派代表的太子得到了相当多贵族支持,三皇子势力一落千丈。

“殿下,一旦太子妃在东易斯顿联盟取得进展,只怕到时候军队就会被太子掌控啊。”那名军官提醒道。太子刚在皇宫里提议,将血旗军与第一军团合并进驻西斯特行省,方便后续调遣,显然是准备对这只不在自己掌控下的军队插手。只是皇帝陛下虽然多病,脑子还很清醒,卧床之上并没有给出答复。

三皇子稳坐在桌子后面,听取自己几个下属面色焦虑地说话,他内心也很烦躁,菲利斯的局势在一个月内变成这样,而支持他的贵族大部分却是保守派,不欲扩大战争,他自己显然也不可能和太子走到一路。

“真是自食其果,如果当时能把林克弄下去就好了。”

作为菲利斯情报方面的主管,他比其他人更清楚苍兰道一战的详情,林克在甘迪美拖延住了北方第三军团,而林克力荐的阿加莎·菲尔德更是在苍兰道之战中大放光芒,如果不是这样,只怕南方军将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这样那些主战派才会安静一些。

“你想让我接受太子的提议吗?”他突然反问道。

“殿下,我们也可以自己提出来。”下属显然想劝说三皇子支持战争。

“我不可能接受太子的提议,而且这也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费德里克冷静分析道,“莫里现在还没有完全陷入菲利斯泥潭中,我们必须要等他们进军菲利斯才行。”

“可是殿下,太子妃马上就要将和东易斯顿谈判的结果带回来了啊。从太子这段时间的动作来看,肯定是取得了非常大的进展。”

“我知道,你们先下去吧,至少血旗军不可能交给其他人,这点我还可以肯定。”

等人都离开后,费德里克才叹了口气,这时西蒙进来,看到自己主人还满面愁容在思考,将红酒放在桌上,顿了顿,说道:“殿下,最近不要和莫里那个公主太亲近才好。”

“嗯,我知道。”纵然美人如玉,但在权力面前也只不过如玉而已。

“不要让她离开圣弗朗哥山,你帮我盯住她,这个时候乱跑很容易出事情。”莫里和蒙德克的关系几乎就在一线之间,现在莫里商人都不敢走在莱特的街道上,更遑论莫里公主了。

“是。”

“另外,太子已经说服父皇给菲利斯南方军我们新研制的超长巨弩了,恐怕不日南方军就要渡河,注意收到最新情报及时告诉我。”

这话让西蒙非常吃惊,没想到太子为了菲利斯的胜负,居然把蒙德克的最新武器送了过去。

“太子这么心急,只怕最近几个月要出大事啊。”费德里克担心地说道。

等西蒙也离开,屋子里只剩费德里克一个人,雨声从窗外传来,不自觉扰乱他的思考。他闭上眼,认真将目前的形势仔仔细细又过了一遍。

时间在恍恍惚惚之间流逝,唯有雨声依然存在。

“你在想什么呢?”

突然响起的轻柔女声在单调的雨滴声里格外明显。费德里克睁开眼,看到艾琳推开门,站在门口向自己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他很少在书房,事实上最近他很少到山庄来,费德里克刚才已经打定主意,在局势未定前,不再到这里来。

“因为外面下雨了。”艾琳嘴角一撅,不满道。

“哦……”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少女的情绪显然受了雨的影响。

“艾琳,你知道最近菲利斯的事情吗?”费德里克将菲利斯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见少女安静地听着,也没有什么表情。

“这些大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反倒是这场秋雨什么时候停才是重要的事情。”费德里克听到艾琳这样说,有些头大,他决定不去解释相互之间的关系。

“总之现在莱特有很多仇视莫里的人,你应该记得之前的刺杀吧,不要离开圣弗朗哥山,明白吗?”

“好……”

艾琳眼睛里带着迷茫,但还是点点头,这段时间,除了学习礼仪课,她本来就没有离开过圣弗朗哥山,不过在学习过程中她也确实听到了很多不好的消息。

“如果闷了,就让侍女陪你去教堂吧,前段时间你不是总去那里吗?”八月中旬之后,莫里公主突然对教堂发生了兴趣,平时没事时就喜欢到里面去待着——上次费德里克也是在教堂找到的她,只是没想到少女竟待了半个多月。

“现在不想去了,那座教堂也没什么好看的。”

今天少女的情绪一直不高,说话间带着别扭。

费德里克耐心地哄着女孩儿,直到她笑着离开,才从山庄走出。雨小了许多,湿润的石阶上滚动着水珠,在天边的晴光下有些许微亮。

他开始思考和莫里公主的婚事。

不同于芙蕾雅当初嫁给太子,艾琳的出嫁政治意义更加明显。莫里不想战争,至少他们不想两线作战,原本父皇和自己想法一致,在菲利斯内乱中蒙德克也涉足较深,不方便和莫里开战,所以同意了这桩婚事。可没想到,现在一下明朗起来,更加上与东易斯顿联盟谈判的突飞猛进,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上天赐给蒙德克的良机!

重现肖恩王朝时的辉煌!

如果这样,那么和莫里公主的婚事可能需要无限期推迟甚至拒绝了。他不介意,或者说相当乐意娶这位美丽到令人窒息的公主,不过肯定不会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接近她了。

‘找个机会,把她送回莫里使馆吧……’

十月真是多事之秋,外务大使终于从东易斯顿联盟返回——费德里克知道实际主导人是太子妃——带回了令蒙德克非常满意的结果,东易斯顿联盟与蒙德克达成贸易往来协议,解除了持续五年的紧张状态,因此东线得以解放。

而到了十月中旬,得到蒙德克超长巨弩的南方军以令人匪夷所思的精确度——费德里克甚至怀疑有奸细透露情报——将第三军团辛苦建造的魔法炮尽数破坏。随后由革命师与胜利师以及甘迪美、维纶城防军新组建的南方第二革命军渡河北岸,林克·柯思曼任革命军军团长,击退巴克河岸的阿伦特部,剑锋直指菲利斯都城米纳。

十月下旬,当南方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北方时,菲利斯皇帝终于答应了莫里的所有要求,同意莫里出兵菲利斯。原本在格劳斯行省西部的菲利斯第二军团与莫里第一军团组成联军防御在米纳所在诺森行省南部,以抵挡敌军攻势。

“父皇,这个手环以前没见你带过啊。”自从皇帝病情加重后,费德里克时不时就过来探望一番。

“这个啊,是艾琳送给我的,里面附了火魔法,可以暖暖身体,呵呵,她还挺有心的。”蒙德克皇帝摸了摸戴在左手红色手环笑道。

“费得,这段时间菲利斯的局势真是变化大啊。”闲聊了一会儿,便进入政事。

“是的,再这样下去,我们必然会卷入和莫里的战争了。”探望躺在床榻的兰开斯特皇帝,三皇子向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无奈的发现,似乎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皇帝靠在床背上,面色苍白,被病痛折磨许久的他,这段时间几乎无力过问国事,但这件事情过于重大,他必须要把握好。

“父皇,我认为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当然不能开战了,此时一旦开战,必定是太子主导,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支持现在开战。

“那你说说什么时候才合适。”

“等菲利斯和莫里之战陷入胶着之时,而且我认为应该支援菲利斯,而不是进攻赛登堡。”费德里克将自己想了许久的方案告诉皇帝,“赛登堡极难攻陷,历史上除了少数几次叛乱,几乎没有外敌攻破赛登堡的先例,与其将兵力耗费在那座坚固的城池上,不如出兵帮助菲利斯那群南方贵族。”

老皇帝认真听着,实际上由于年纪渐长,他听力也下降了许多,所以不得不仔细去听自己三儿子说的每一个字。

“你说的对,但芙蕾雅似乎有攻破赛登堡的方法……”

“父皇!芙蕾雅是莫里的公主,再怎么说进攻莫里的事情也不能让她参与啊。”费德里克惊道,他知道皇兄对芙蕾雅言听必从,没想到现在连父皇也信任那位莫里来的公主了。

“这你不用管,她虽然建议了,但要不要采用还是我来决定的。”老皇帝昏黄的眼珠里透露出自信,他看向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但是太子太心急了,最好有人可以拉他一把,芙蕾雅不行,她最近不知怎么的,也非常激进。所以只能靠你了,我知道你和太子的想法不一致,但在这件事情上,你要多帮他一些才好。”

哎,可怜的老皇帝,病重至此,还是想着两个最优秀的儿子可以携手并进,扩大蒙德克的荣光。但费德里克心里清楚,自己怎么可能会和太子合作呢,也是皇帝老了才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父皇,我知道了,如果您决定了方向,儿臣自然会全力以赴。”三皇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向老皇帝说道。

“那就好,你下去吧。”

老人在侍从的服侍下又躺下,闭目,显然是不想多说了。

费德里克走出皇宫,回忆刚才父皇的样子,不由想道:‘父皇的病更严重了……’费德里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父皇的病只怕已经深入骨髓,自己也要做好准备才是。

卧床的老皇帝待费德里克离开,才重重叹息出来,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内心的主意,有时候一个聪明人往往会看不透最简单的事情。血旗军的特殊性让费德里克有话语权,但老皇帝清楚,这也使他永远失去争夺皇位的可能。

可谁又能抵住对权力顶点的诱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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