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耶律周生和华生去了青藏高原,虽然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他们还是去了。飞行器几乎擦着“天空”的顶部飞行,月球外壳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得到,地面上没有传说中皑皑的白雪——也不冷。
飞行器前端的坐标指示着准确的地点,两个人降落了,由飞行器里走了出来。
远方,月壳边缘以外的真正的天空区域看起来要大一些,颜色蓝得诱人,纯净的诱人。他们无暇观赏风景,飞行器底部在来之前安装了地下探测器——一个1英寸见方的小东西,它对地下50米内的磁、电、核活动,以及1立方米以上的空腔十分的敏感。
不过现在探测器的结果显示这里很普通,就是岩石、岩石、岩石……
耶律周生不死心,钻进了飞行器的驾驶舱,他对驾驶这东西完全是个生手。不过除了要小心飞行方向之外也没什么。
华生担心地看着他驾驶了飞行器在空中画着不方不圆的圈子,耶律周生大首领这种永不放弃的精神真让他感动。好半天耶律周生才慢慢将飞行器降落到地面上。
“怎么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你有了新的发现?”华生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研究了半天如何操作才能降落,能有什么发现!刚上去探测器就烧损了,什么破东西!”耶律周生说道。
“不可能啊,新装上的,怎么可能烧损!它不具备可以让它烧损的电流。”华生说。
“我讨厌这三个字,事实在这里,”耶律周生说。华生看到显示器上一片漆黑。他按了按软启动钮,没有反应,真让他玩烧了。
两个人无功而返,回到了地球试验室。耶律周生去塔里木海边为和静的园子选址,华生则研究他的地球物理实验室建在哪。两个人就像是解不出试题答案的小学生,开始在卷子的空白处画起了小人儿,以转移自己的焦虑。
耶律大首领选好的试验室地址在得到和静的首肯之后,一批工程部穿着蓝色制服的人马上就到了。这个任务其实比当初他们建造这座试验室要容易,在人类技术发达的时期,那些需要牙齿和指甲来完成的体力活儿,有时要比让两个元素发生化学反应还难。
他们不须要掏山洞,工程部的人们开着炼塑一体机满山坡的一痛乱跑,岩石中那些与氧原子亲和能力较强的铜、铁、锡之类在机器开过之后被一股脑地氧化出来,而在机器的身后留下一道特殊的辙印——岩层变成了沙带。
这些有用的东西接着被还原、释放出氧气,然后这些材料按着计算机里设计好的尺寸和形状,喷涂、切割成一截截的型材抛出机器。因为成份混杂,用肉眼都能看到那些材料隐藏在涂层下的斑斓花纹。
然后有另一种机器开过来,跟在炼塑一体机的后面将这些材料拾起,再开到园子地址上,按着规定路线“咔咔”地一走,围栏就架起来了。
这期间,耶律周生在首领更多的时候是陪在和静的身边,那只鹦鹉已经培育出来,外形和羽毛的颜色与传说中的一样,不过怎么看都有点傻,你不对它说“你好”,它坚决不肯先说“塞油磊特儿。”看起来很有主意。
不过当和静把消息通知玛利的时候,玛利几乎一刻不停地赶了过来,她用一条精致的链子将它锁住,并当时就给它起了个名字——“棒极了阿尔奇”,然后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试验室的志愿者也紧急招募中,因为是在大首领和夫人的直接组织下工作,许多对选美活动不感兴趣的月球居民纷纷报名,尤其是那些对新知识有着渴求的人,和静的队伍飞快地庞大起来。
按和静的意思,她的试验室只管技术及开发,而对那些她认为已经成熟了的东西,就放到塔里木海边去进行。因而她对大首领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对此耶律周生没有任何异议,从那只麻雀和这只鹦鹉来看,他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
为了让妻子更为满意,他抽出了时间专门陪她去实地考察了一番。
塔里木海一望无际,因为在月球巨大形体的遮蔽之下,这里几乎没有大气的冷热交换,几乎就是恒温的。那层有如仙境的水气飘浮在水面上,清澈的水面下已经可以看到众多的浮游生物。
按着她的意思,耶律大首领再次拉过来一支施工队伍,在原来园子的不远处建造一座规模化的克隆车间,这个车间的单体克隆设备的规模以及总体数量上的规模都绝非试验室可比。他对妻子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克隆出个怪物出来。
看看和静再无新的要求,耶律周生才再次忙起了自己的事情。他与华生的寻找工作陷入了困顿,这让他烦躁不安,真的坐卧不宁。
虽然他们成功地激活了地球,让它越来越富有生机,但是月球外壳上那道巨大的裂纹像一道闪电,让这群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郊游的月球人,时刻担心大大雨来临时没个完整的屋子躲避。
他知道华长老研究的易学,充其量只是周易,是远古的华族在周朝形成的。周易的前身是什么呢?因为在此之前的夏、商时期,几乎君主们的每件大事都会用到占卜,而那个时候是不存在什么周易的。
耶律周生知道,一个理论或一个学说,越是被掺杂了太多个人的理解就越是失去了它本质的模样。对他们的相信有时候是必要的,但不能毫不鉴别。一个周朝人再聪明也有他时代的局限。
耶律周生去查阅资料库,只得到了一个还算有些用处的信息:在周易的开篇有句话,“圣人得神明之助而生蓍,叁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夏有《连山》、殷有《归藏》、周有《周易》,然今仅《周易》唯存也。”
这里明显的列出了易学的三部经典,夏代的《连山》易和商代的《归藏》易已经无从查找,只留下了名字。
这句话里所说的圣人是谁?自己算是圣人吗?还有那个神明是谁?外星人?两部消失的易学宝典一部指向了山、一部指向了藏。他感觉自己正站在黑暗里茫然四顾,而那颗真理的明珠就在他的脚后跟处闪光。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耶律周生头晕脑胀,也许那座园子才是让人轻松的场所,他想起了和静,精神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