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冷晴听了,有些激动,想冲进殿去,却被月浅宁一把拉住,随即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冷晴深深看一眼殿内冷涛冷冷的背影,默默然退了下去。
龙飒竔与冷涛二人寒暄了片刻,从冷涛那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后,便借口有事离开了御书房,冷涛见此,也只能先行告退。待冷涛离开后,月浅宁同冷晴从外面进了御书房。
“浅宁,你们怎么来了?”龙飒竔对二人的出现有些意外。
月浅宁思忖片刻,淡淡道:“飒竔,你有没有怀疑过冷涛?”
龙飒竔心中自是怀疑过冷涛,自慕名临死前说过那句话后,龙飒竔就一直觉得时灏安背后的人就是冷涛,但毕竟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于是自冷涛来到中原之后,他就派御澜一直跟踪他,查探他的底细。哪怕只有一丁点儿蛛丝马迹被他发现,事情便会有拨云见日的那天。
冷晴心中对冷涛也是心怀疑虑,毕竟慕名临死前的一番话实在太耐人寻味,她只感觉这个一直待她十分亲善的皇叔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以致于连自己的内心都十分厌恶这个表里不一的皇叔。
时佳琦与连苟结为亲家已成定局,但因着时佳琦毕竟身为东炎国公主,于是此门亲事便计划好在东炎国内举行。然而时佳琦与连苟的丑事在中原早已传遍,东炎皇帝也不好意思昭告天下,便在东炎皇宫内简简单单地举办了一个小型仪式,便算做时佳琦与连苟喜结连理。时腾借口中原有事,并没有回东炎国参加自己妹妹的亲事,整个皇室内,只有皇后和时灏安出席了二人的婚宴仪式。
皇后是时佳琦的生母,自然知道自己女儿所受的委屈,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尽力去安慰自己的女儿。时腾身为时佳琦的亲生哥哥,却怕影响到自己的储君之位便躲在中原不肯露面,这让皇后和时佳琦都十分失望,倒是对前来的时灏安十分有好感。
皇后在席间不停地握着时灏安的手,嘘寒问暖。时灏安始终一副不骄不躁的样子,对一切皆如实回答,这在诸位大臣之中留下了一个十分英明仁厚的形象。时佳琦更是对时灏安的不离不弃十分感激,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将时灏安偷偷拉到一个角落。
“三哥,如今佳琦沦落至此,却得兄长如此厚待于我,佳琦不胜感激。时腾他一开始妄图利用我,如今见我毫无利用价值,便急于将我抛弃,这实在是不像亲生兄长所为。如今他待我如此,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时佳琦攥着手帕,狠狠道。
时佳琦定定地看着外面一片混沌的夜,将时腾贿赂官员,私贪赈灾白银的事情一股脑儿全向时灏安抖了出来。时灏安本是处于怜悯才来,结果却意外得到这个消息,不禁令时灏安一阵兴奋。既然有了此等证据,便无需再看那个所谓白二爷的脸色,不用动时腾分毫便可将他赶下这储君之位。
“佳琦,”时灏安轻扬唇角,轻轻拍了拍时佳琦的肩膀:“佳琦放心,你先忍耐些时日,待三哥出头之日,三哥定会将你救出火海。”
时佳琦怔怔地瞥了一眼一脸喜气洋洋的连苟,微微点头:“三哥,切莫忘记为我报仇,如果真的是月浅宁害我陷于如此境地......”
时灏安犹豫片刻,点点头:“放心。”
三日后,百官联名弹劾东炎国当朝太子时腾,时腾仓促回国,面见东炎皇。东炎皇自然是知晓自己的儿子有着贪财的心性,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如今百官居然联名上书,更是有人直接上书要求废黜太子时腾,改立三皇子时灏安为太子。
“你啊!糊涂!糊涂!”东炎皇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一向很好,如今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然而东炎皇是个遵守祖宗之法的帝王,虽然时腾犯了事,但他毕竟是东炎皇的大皇子,理应该立为太子。三皇子时灏安虽然没有什么大毛病,是个当帝王的不二人选,但毕竟是个宠妃之子,若立时灏安为太子便是破了祖宗的规矩。
时腾知道自己的父皇一向固守祖宗之法,便一下子跪在地上:“父皇,孩儿知错!请父皇再给孩儿一个机会!”
东炎皇看着时腾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狡辩,想着这毕竟是太子的第一次犯错,理应宽恕,便只在众臣面前责骂了太子时腾一顿,时腾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这风波这才渐渐过去。不过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时腾便将注意力挪到了时灏安身上,因为他毕竟没有想到他那个一向不怎么接触朝政的弟弟竟会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倘若东炎皇不保他,那太子之位便落在了时灏安身上。时腾越想越害怕,难道时灏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装的吗?
北坤国客栈内,蒙面女子无心猛地一拍桌子:“真是无道昏君!”
却没想到,话音刚落,一个巴掌便狠狠地落在她脸上。黑纱应声而落,只见一副同与月浅宁十分相似的脸暴露在空气中。时灏安的神色闪现出一丝不安,瞬间收了手,忙背转过身,冷冷道:“他毕竟是我父皇,你还是把握好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说没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还要本殿下教你不成!”
无心委屈的红了眼圈,缓缓捡起地上的黑纱,戴好。起初无心并不知道为何时灏安千方百计要将她从东炎国的青楼中将她赎出,还找人教她功夫,让她成为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住手。但自从见到月浅宁她便明白了一切,若不是因着自己这张脸,也许方才她早就死了。
“不知殿下可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时灏安见无心戴好了面纱,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本殿下自有办法,你退下吧!”
无心颇为担心地看了时灏安一眼,又不敢违背时灏安的意思,只得退下。待无心退下后,一个黑衣人趁着侍卫不注意,一不留神便钻进了时灏安的房内。那黑衣人一见时灏安,一个翻转便将手中的剑利落地架在了时灏安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