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将臣摸着灵初不断用出血的部位,手竟有些抖,嘴里喃喃着只会重复一句话,“灵初,灵初你没事吧,灵初..”
四下一片安静,灵初勉强睁开眼睛,眼中心中却只得见龙将臣一人,她扯开嘴角笑了笑,说道,“将臣,这么一看御初长得还真像你,你总是成日成日的不回家,之说在商议什么大事,我只能日复一日看着御初,想着你笑起来的样子...”话未说完,却因为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
龙将臣双目赤红,怒视着手边的月浅宁,吼道,“都怪你!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如杀了你去给灵初作伴,漫漫长路,灵初也不会觉得寂寞了!”说着单手便摸上月浅宁的脖子!
此言一出,刚刚愣怔的人皆是大惊,刚要动手,却有一道身影快如疾风般扫近屋子,下手快准狠的用刀削去了攥住月浅宁脖子的那双手!紧接着搂过月浅宁抱在自己怀里,几个转身,便落地在距离龙将臣几米远的地方。
待堡主一行人以及暗卫看清了那道身影的脸,皆是心中一悸。而后下跪大呼道,“吾皇万岁!”
龙飒竔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人,以及龙将臣那边一片血泊,脸上不动神色,口中出言却是清冷无比。
“朕派了你们一行这么多人,只为护着皇后不受威胁,不受伤害。如今看来,这俸禄都是白给了,你们竟没有一个可用的!”
所有人将头低的更低,不敢言语,生怕一个不如意,触了皇上的逆鳞。
当然这“所有人”并不包括龙将臣。他此刻已是心如死灰,不禁仰天大笑,说道,“我龙将臣走到今天这一步,谁也不怨,只怨自己生不逢时!”
龙飒竔看着龙将臣这模样,心中厌烦,不禁怒声道,“你给朕闭嘴!你夫人为你挡剑受伤,生死不论,你竟还有心思在这寻皇后报仇,致自己夫人生死于不顾,枉灵初对你一片真心,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说罢,似是气还未消般,接着对跪下的众人说道,“这些日子,朕其实一直都在这南疆之中徘徊,一方面确实有些事情需要朕处理,另一方面,却是考察你们诸位的表现。经过这一段日子看来,诸位保护皇后可谓尽心尽责啊!”龙飒竔特意咬重了“尽心尽责”这四个字。
月浅宁此刻也恢复了一些精气神,见到众人抖如筛糠,只能叹一口气道,“皇上与他们生气作甚?这孤身闯入白家打探事情真相,也是臣妾的主意。这不,臣妾也活的好好的,事情也都调查清楚了吗?”
说着,却是挣扎了一下,让龙飒竔松开了她一些,对龙飒竔摇了摇头,缓步走到灵初身边,看了一眼道,“哎,灵初从前在宫中与我情同姐妹,我见她这样也是不忍心的。”
龙将臣眼睛一亮,对月浅宁说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救灵初一命?”
月浅宁直视龙将臣的眼睛道,“本来还可以搏上一搏,只是如今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了。”
看着龙将臣颓唐的脸色,月浅宁回头对医圣说道,“你也别跪着了,赶紧去弄一碗人参汤,给灵初吊着,只怕她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呢。”
医圣得了命赶紧跑了,月浅宁又对龙将臣说道,“若是不想死就用酒精兑水擦擦伤口,再用纱布包扎了,我可不想灵初醒来没了想说话的人。”
龙将臣一愣,却是看见龙飒竔的暗卫提着箱子跑来,箱中是一些基本消毒用具。龙将臣当下退到旁边,忍着痛为自己包扎了,未言语一声。
待医圣熬了人参汤跑来,处理好伤口的龙将臣却是劈手夺了来,亲自一口一口喂给了灵初,看着灵初缓缓睁开眼睛,才觉得自己面上早已潮湿不堪。
灵初睁了眼,眉头皱了皱眉,抚上龙将臣的面颊,说道,“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眼泪?”
龙将臣不语只是双眼微红。
月浅宁在一旁说道,“灵初,为龙将臣挡那一剑你已命不久矣,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交代了吧。”
灵初微微闭眼,颤抖着声音说道,“将臣,放下仇恨吧,你还有御初,难道看着他平安喜乐一生,还抹不平你的仇恨吗?”
龙将臣已是万念俱灰,只说着,“听你的,都听你的。”龙将臣看着灵初的脸,有一种虚弱的美丽,这才发现,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灵初的位置,只是自己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灵初费力的转头,对月浅宁说道,“娘娘,我伺候过你一段时间,现在只想跟你讨个恩典,求求你不要杀了将臣好吗?他本性并不坏,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已。”
月浅宁似是不忍般避开了灵初的眼神,说道,“这件事也是我对不住你在先,未成想你竟是将一辈子都折了进去。我答应你,我会劝陛下留下龙将臣的命,还有你们的孩子,也会平安成长的,我答应你。”
灵初微微点头,眼泪纵横,轻声说道,“我这一辈子虽短,却是短短几十年,体验了人间冷暖,也知道了,爱而不得,为时已晚的感觉,也不算白来了一场。”
说完,已是声音气短,只是费力摸上龙将臣的脸,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说完,便永远的睡了过去。
月浅宁闭上双眼,也是眼角有泪划过。耳畔传来龙将臣的嘶吼,却也有窗外寒虫凄鸣。
终于,秋天就要过去了啊。
第二天,原本一直因为诺娘喜诞麟子而气氛喜庆的白府突然四处挂上了丧礼白条。
路过的人不明所以,又不敢胡乱猜测,只能盼着大宅里面的人能够递出点什么消息。果然消息永远都是不胫而走,才不到晌午,白府所在的那条街就已经传遍了这样的话。
“诶?你听说了没,北边那位似乎来咱们南疆了!”说罢,还拱起手做了个辑,意有所指向上抬了抬。
听者哪还能不明白,这下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个音,轻声说道:“这也是奇了,按道理说,若是那位来了,怎会只销声匿迹的居于白府呢,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乱讲什么呢!仔细你的脑袋!”另有一人顿时急了,招了招手,将周围的人都聚集过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