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奴婢昨夜还见过雪绒,好好的。就在刚才,奴婢准备出宫去太医院给嬷嬷拿些药来,谁知就在宫门口,发现雪绒,口吐鲜血浑身抽搐,就躺在宫门口……”那小丫鬟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说罢之后便晕了过去。
大概是平日里为太后照顾雪绒的丫鬟,现在雪绒莫名其妙地死去,怕是她也活不了了。这个时空的人就是这般,没有身份的人命,就如草芥一般,甚至还不如一只猫。
“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拖下去,关起来。”嬷嬷厉声说道,立即便有几个太监跑了进来,将那小丫头拖了下去。
太后此刻缓过神来,眼中的神色也变回了正常。只是和蔼不在,反而和以前月浅宁认识的那个太后一样,阴险狡诈。
“嬷嬷,去宫门口查看一番。哀家平日里最爱雪绒那只小猫,它不能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一定要将凶手给哀家查出来!”太后像是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她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得意的神色,却没有逃过月浅宁的眼睛。
月浅宁冷眼看着像是演练过多次的场面,一言不发。
为何那只猫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自己到太后宫中的时候离奇死去。怕是这背后,是不安好心的人搞的什么名堂吧。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嬷嬷带着太医院的张太医进来。
“微臣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张太医俯首向太后行礼,像是没有看见月浅宁就坐在太后身边一般。
“张太医,免礼吧。”太后像是用余光瞥见了什么一般,复又开口道:“张太医,嬷嬷带你过来,你可已经有了答案?哀家的雪绒,究竟是怎么死的?”
那张太医看了月浅宁一眼,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回禀太后,微臣自是查出了雪绒的死因。只不过,微臣……不敢说啊……”
太后闻言,一掌拍在小几上,怒声说道:“张太医你好大的胆子!哀家的话,难道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凶手的身份不成?你不必有所顾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只管说出实情便是。”
那张太医又沉吟许久,方才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微臣仔细查探过雪绒的尸体。开始并无发现,后来经过细细地盘问,又唤了仵作来讲雪绒的尸体剖开来,终于在它体内发现了一种毒药。”
“毒药,有谁会对一只猫下毒?”月浅宁不屑地说道。她本不打算做声,只是这出戏未免太拙劣了些,实在让月浅宁忍不住开口。
那张太医抬头看了月浅宁一眼,突然向月浅宁磕了一个头,带着哭腔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在雪绒体内发现了泰安阁特有的一种毒草,名叫忘忧草。这种毒药长在泰安阁之中,样子和普通杂草区别不大。但一经锤炼,便可成为无色无味的杀人毒药啊……”
忘忧草,泰安阁?
月浅宁的心中“咯噔”一声,便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只是她从未料到,太后即使手段如此卑劣,也能将自己引入圈套。
即便自己百般防范,甚至带了不少解毒丸在身上,却没想到太后会给自己安上一个“欲加之罪”。这下,怕是月浅宁百口莫辩了……
“泰安阁?皇后,那泰安阁可是你的居所。此事莫非,与你有何关系?”太后转过头来,审视地看着月浅宁。
月浅宁面色如常地看了太后和张太医一眼,淡淡地说道:“太后,翠竹宫被烧后,臣妾的确居住在泰安阁。只是今日臣妾奉太后您的懿旨入宫,与这雪绒的死因怎会扯上干系?”
“皇后娘娘,事到如今,微臣也不得不说了。这忘忧草,还是您亲自发现的。莫非您贵人多忘事,竟不记得了?”张太医一脸忠心地看着太后,不似有假。
月浅宁怎会忘记,忘忧草是自己被废冷宫之时,闲来无事发现的。那时石太医常来为自己探病,闲来无事之时也会与石太医探讨医术。忘忧草便是在那时发现的,只不过那时这种毒草还没有名字,石太医便研究过它的毒性,随后还是月浅宁给它起了名字。
如此经张太医一语点破,月浅宁也深知这是太后设下的句,今日……怕是自己逃不过去了。
“太后,如今张太医为人证,忘忧草又是臣妾宫中的东西。两证俱全,呵呵,怕是谁看来这也是臣妾犯下的事吧?”月浅宁知道自己无法避免今日的祸事,索性自己先发制人,倒是看看太后如何接招。
果然,太后被月浅宁这番话戳中了心思,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但也不过是一闪便恢复了正常。
太后面露哀色,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月浅宁说道:“浅宁,你身为皇后,乃六宫之主,当为后宫表率。这医术本就不该是女子所学,更何况如今你还用它来毒死了哀家最心爱的雪绒……唉,即便它是一只畜生,你又是如何狠下心来毒死它的?哀家真是想不明白啊……”
月浅宁从塌上走下来,那笔直的脊梁如她的心思一般昭然若揭,“太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今日百口莫辩,更是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太后听出月浅宁是在拐着弯儿的说自己故意冤枉了她,心中倒是对月浅宁有了几分赏识。
“月浅宁,你身为皇后,知法犯法还毫无悔改之意!哀家今日若不对你加以惩戒,以后如何面对六宫粉黛?来人……”太后像是气急,直直冲着外殿喊到。
随即便有侍卫从外殿跑了进来,跪成一排,“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把这个不知好歹,肆意妄为的女人,给哀家关起来!没有哀家的懿旨,谁也不得探望,更不许私自将她放出!有违哀家旨意者,轻者一律杖责一百以示惩戒,重者受压天牢,听候发落!”太后厉声吩咐道,像是发落的人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一般。
“是,奴才遵旨!”那群侍卫便起身,想要将月浅宁带下去。
本以为月浅宁怎么着也该反抗几下,谁知月浅宁竟然毫无反应,倒是随着侍卫们走了下去。太后看在眼里,心中有了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