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讲究多,厨房里的事情也多,我怕司琴一个人忙不过来,便去厨房里和她一起做饭。
“泰安少爷可真是会算计时辰,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菜一上桌就出现,原来是知道今天有好吃食,才踩着饭点回来的。”司琴一边布菜一边笑,“小姐今日下厨,可是咱们的福气呢。”
听着司琴笑我,我忙说:“我的厨艺还不都是你教的,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赞自己?”
“当然是在赞你,秋姐姐手艺一向好的不得了!”泰安直接上手捏菜,结果被泰国用筷子打了手,便惺惺的去一旁洗手去了。
一家人入座,过年期间是乐善堂难得清闲的时光,正月期间忌讳多,就算师傅念着人吃五谷杂粮生病不看时候,但人们都怕过年上医馆一年都爱得病的说法,所以虽然乐善堂店门一直开着,倒也没有人来。舅父在饭桌上一向话不多,也不知泰民是不是因为在舅父身旁时间过长,被染的也不爱多说话,不过每天听泰安说些梅镇街头巷尾的小事,也是很大的乐趣。
“咱们梅镇本来人口就不算多,这几日不知为何又突然冒出些人来,好生奇怪!”
司琴替他盛了碗汤,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光是做生意的骡子车每日在街上来来往往都数不清有多少波,许是有人想在元宵灯会上做什么大买卖,所以在提前准备。”
“做生意的我还能认不出?”泰安撇嘴,直接否定司琴的想法,紧接着又神神秘秘的对我们说,“别看这些人都衣着不同,扮相各异,可我能看出,他们绝对不是那些什么运货做生意的人,这些人年纪都不大,走起路来很快,步伐稳健,脊背笔直,举手投足见都带着杀气!”
泰安的表情神秘兮兮的,听得我后背发凉,我看向司琴,她也被泰安吓得直缩脖。
“泰安说得对,虽不算太过蹊跷,但也应该注意些,”舅父放下筷子,严肃的说,“大过年的,明日起泰安不要再到处乱跑,待在铺里,一旦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泰安赶忙应下,虽然我并不像泰安那般警觉,总觉得天下之大哪里人多哪里人少没什么大的区别,可是看舅父脸色不好我便也有些莫名的担忧,泰民在一旁看脸色,不多说一句话。
舅父说女子不可抛头露面,可我又生性好动,做不了那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所以我常待在乐善堂前厅内的屏风后,看泰国打点大小事宜,看泰民给病人看病,然后在纸上给病人开药方,晚点再给泰民看。舅父本是太医,家里基本上只有医书,于是我的休闲除了我房里的古筝外,就只有那一摞摞看不完的医书,要说我有多高的医术自然是不可能,但头疼脑热之类的小毛病我还是能医治的。这些天泰安听舅父的话基本都守在乐善堂里,他自小习武,舅父原本想替他托人在衙门里任个捕快,可这孩子平日里懒散惯了,受不得约束,便每日混迹在梅镇的大街小巷之间,知道的说他是乐善堂的三公子,不知道的,估计就觉得他是街头巷尾的小混混。
距在席间说起外来客过了约是三日左右,这天晌后天色便阴沉,总觉得过会儿就会有一场大雪,乐善堂里没有病人,我和泰民坐在一起看书,泰国拨弄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