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乱炖没有惊讶,仿佛余微跟他说什么,他都愿意配合,因为他对着她原就有说不完的话。
“泽匈曾有过一场内乱,倒不是发生在宫禁中,而是在我父王的封地。那场内乱来得突然,封地的兵力无法阻挡,而皇伯得知此事派兵前往也需要时日,当时境况紧急,叛军已经将王府内所有下人侍卫全部屠杀。以我的性命威胁父王弃城。就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曲瑶出现了,以一人之力制服叛军首领,从而也将所有叛军击溃。”
说着,楚乱炖眼中光芒闪了闪,“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响起的铃铛声,还有在空中闪耀的银链。后来,皇伯说曲瑶对父王乃至整个泽匈都有大恩,愿意满足她任何愿望,她当着皇伯和我父王的面,只看着我说‘那一日我也只是碰巧经过,原本施恩莫望报嘛。不过,那天看到这个男孩子正在被人欺负,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我要教他武功,让他不会再遭遇到相同的事’。”
“哦……”余微没想到楚乱炖会说的那么具体,就连说起自己国家的内乱也直言不讳,一顺口又问道:“曲姑娘就这样成了你的师傅,那么为什么又是你义母?”
楚乱炖道:“这就是之后几天的事,父王的府邸重建得差不多时,设宴招待。那时候她才知道我的名字,还很惊讶的说,如果她有一个儿子,也一定会叫楚乱炖。我的娘亲当时就笑了,说‘若是曲姑娘不嫌弃,可收乱炖为义子’。”
余微有点惊讶,古代向来等阶森严,就算曲瑶对西阳王有救命之恩,说出这话也算得上大不敬之罪,不过这样一想到觉得泽匈国是一个和善的地方,至少肯定比天定好。
又“哦”了一声,余微发现楚乱炖一直保持着微笑看自己的模样,实在有些别扭,“你什么时候回泽匈?”
楚乱炖顿了顿,好像本来聊得挺高兴,怎么突然就有了被主人逐客的感觉,心中虽然失落,却还是如是道:“参加完天定皇帝的寿辰宴。”
“泽匈太远了,不然我还真想去看一看,希望会有机会吧。”
这一句原是余微的客气话,就像现代朋友聚会总会说‘下次再一起’‘有空我一定去你家看看’说是说了,但未必会实践。
只是这话却让楚乱炖的心情大好,他连连点头,“好!好!泽匈人杰地灵,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余微心中一喜,掀开幕帘一看——秋府正门。
“这个……我是被曲瑶姑娘掳出秋府的,并没有看到我离开,从正门进去不太好吧?”余微提醒道。
楚乱炖一愣,“那该怎么办?”
余微扶额,“大哥,后门啊后门!”
或许因为马车在门口停下使得秋府以为自家老爷回来,大门被打开,几人提着灯笼跑了出来。
余微倒吸口气,对着楚乱炖手臂一阵拍打,“快快快!帮我解决一下,让人看到我出现在你马车里,我以后的名声还要不要过了。”
某人虽然并不在乎所谓的名声,但还是希望日子能过得太平一点,别惹麻烦事才是王道。
楚乱炖沉默了一下,其实他觉得让别人看到挺好的,说不定还能发生点他以为不会发生的好事。
心中这么想,却不能这么做。
就在马夫看到秋府的大阵仗一脸错愕的时候,楚乱炖露了个小脸,往外看了一眼后,若无其事的说道:“哦,走错了,不是这里。”
于是,秋府一众准备迎接老爷夫人还有未来‘皇后’的下人,都是一脸迷茫的看着马车堂而皇之的快速离开。
到了后门,下了马车,余微原本想赶走楚乱炖之后才爬墙,但是开口之前突然想到上一次想赶走白御时发生的那些事。
于是,余微决定,你们爱看就看,都没向楚乱炖道谢,就动作敏捷灵巧的爬墙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