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阴影覆盖在了南韫珺上方,她抬头,见是南韬,也不慌,慢条斯理的将书放在旁边的小木桌上,抱起雪貂,起身行礼。
“爹爹。”她话语清洌,犹如清泉般澄澈。
“你可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南韬颦眉,少有的露出了不满的情绪来。
南韫珺并未马上答话,而是抱着雪貂在院落里面踱步了起来。
“我一向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南韫珺幽幽叹气道。
“这么些年来,我将你好好的藏着,不是让你去给别人做嫁衣的。”南韬的语气里带上了愤恨。
“既然有些事你做不到,那就由我来做。”南韫珺身上的气势半分不输给南韬。
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南韬是狠绝,南韫珺仍旧是冷清。
“我知道你在打算些什么,也明白这些年来你不好过。可是我,想要成为这个天下的主宰。”南韫珺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却让南韬感受到了那份绝对的气势。
“不想再成为弱者,不想再被掠夺。”薄唇吐出这些抑郁的话,南韬也沉默了。
随即,冷笑出声。
“现在,还有谁能从你那里夺走什么。”南韬也平静了下来,“我是不想你变成你娘那样。”
“难道你认为现在的我很强大。”南韫珺的话语也带上了少见的嘲讽,“我也是,不想自己变成娘那样。”
被人掠夺的体无完肤。
“以乐为杀,杀人于无形。”南韬冷酷开口,“以杀为乐。”
“我要的强大是……”南韫珺停顿,随即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开口,“我想这个天下是什么样,它就应该是什么样。”
南韬心底一片冰冷。
她和她娘一点儿也不像。
那个身体单薄的像是纸片的人儿依偎在自己怀中时,那柔情能顷刻间将自己化成水。
而南韫珺。
南韬审视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眉清目秀的女儿,纵然有七分像她的母亲,但他知道,两人的内质完全不同。
“我尊重你的决定。”最终,南韬妥协了,“但你也一定要向我保证,不能被那群人找到。”
“当然。”南韫珺闭眼,背过了身去。
南韬将圣旨放在古书上,暗叹了一口气后离去了。
一滴泪砸在石板上,随风过瞬间了无痕迹。
那场梦魇她永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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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韫珺!”午后时分,睡意正浓,盖着薄被侧睡的南韫珺被这突然而至的尖声高呼给扰了好梦,“你好不要脸!”
南歆媚直接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了南韫珺床前,高高举起的手却倏地停在了空中。
只因,常年居于南韫珺肩上的貂儿此刻正蹲在她肩,就连轻微的呼吸声南歆媚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东西会要人命,她自小就知晓。
五妹就是因这物殒命的,这样残酷的事实突然提醒了她。
只因五妹当着南韫珺的面骂她娘是贱货,就被这畜生撕咬,直至面目全非,流出的血液都变成了褐色。
可是后来呢。
爹爹什么都没说,只命人将五妹好好安葬,对外则称是因恶疾不治身亡,得了失心疯的四姨娘不久后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人,其实才是爹爹最疼爱的人吧。
突然醒悟,南歆媚后背起了一层冷汗,打湿了薄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