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子,真的是杨薰指使我的。”
“那副画,当真是我画的,是九公主夺走了去,是九公主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
灵运字字怨毒,甚至有几分说不出的凄厉。
王曦原本还深思杨薰与她关系,可灵运同时咬住王珠不放,让众人都觉得她也许脑子不清楚了。
虽不知道九公主为何隐忍自己才学,可以她实力,原本也不必收买一个杂役的作品。
灵运那凄然的叫声叫到了一半,忽而就没声了,这自然是觉得她打搅了屋子里的贵人,所以干脆将灵运给封了口。
王珠心里冷冷笑了笑,也无怪乎灵运十分不甘,字字句句倾述控诉。
她想来也觉得十分不甘,觉得为什么她说的话是真的,却没人相信。
可这样子的是屈辱,自己似乎也经受过。
前世自己手腕受伤了,一辈子不能作画。她虽然已经不介意曾经草包的名声,可是别人却认定她杀人夺名。
当然,太子哥哥是个仁厚的人,自然也不会要了灵运的性命。
可是太子也不是软弱的人,并不会让人觉得可欺。
想来以王曦为人,必定也是会将灵运流放徒刑。
可王曦虽不会置人于死地,杨家却不会容,尤其灵运最后还咬了杨薰。
然而王珠虽算到了这些,却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王珠却忽而冉冉一笑:“原来竟然是一场误会,杨小姐若喜欢这幅画,我送你如何。”
杨薰心道也算王珠知趣,顿时也是冉冉一福,向着王珠谢了,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儿。
那画中的男子,仿佛有什么魔力,勾住了杨薰的魂魄。杨薰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子,宛如着魔。
若能得到这个人,杨薰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王珠抬头,目光却不觉落在了白薇薇和李亭身上。
今日之事,原本是李亭促使,想来李亭也是被收买。不过杨薰什么都没有给灵运说,灵运也不会攀咬出来。
如今李亭面色有些难看,更隐隐有些恍惚。
在李亭心中,王珠不过是个草包,此举必定能让王珠身败名裂,更能为白薇薇出气。
如今事情,自然也是出乎李亭意料之外。
王珠嫣然一笑,却没理睬李亭,反而轻轻牵住了白薇薇的手。
白薇薇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手掌却不觉微微发凉。
王珠伸手牵住之后,却轻言细语的轻轻说道:“多些白姐姐方才对我关爱有加——”
说到了这里,王珠更是压压嗓子:“只不过以后,恐怕别人就会留意到,除开王珠那个草包,谁最学问差劲。”
白薇薇顿时微微一僵。
她心思从来也不在御书房,自然也没什么好学问。只不过从前有王珠这个草包垫底,自然也没谁多留意白薇薇。
可一旦王珠展露风华,白薇薇的低调不争,恐怕顿时就成为了愚笨不堪。
大夏贵族之中,可不似前朝那般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
若大夏贵女落得一个愚笨的名声,也会少了许多求娶的人,只恐怕当真娶了一个蠢物回去,既不能搭理家中俗务,也没什么夫妻情趣。
王珠心里冷笑,白薇薇柔弱?若柔弱是一事无成的柔弱,至多不过是个美貌的妾,是绝不合适一个大家族的正妻的。
一场聚会散了后,王曦亦特意留下了王珠,目光盈盈,向着王珠望过去。
宫人奉上茶水,王珠轻轻品了一口,耳边却听着王曦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九皇妹似乎跟曾经不同了。”
王珠慢慢放下了茶盏子:“太子哥哥,小九确实有话想跟你说。”
王曦盯着王珠,等着王珠说话儿。
王珠冉冉笑了笑:“可是如今,小妹觉得并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王曦先是有些急切,随即慢慢的淡然下来了,冲着王珠笑了笑:“既然是这个样子,我就好好等着九皇妹与我开口。”
王珠收敛了眸子里的光辉。
有些念头,自己醒过来时候就有了,可是却并不好宣之于口。
重生一次,她并不想做一个草包公主。可是若要改变前世自己想要改变的事情,却必定需要相应权柄。若父皇和大哥比起来,王珠更乐意挑选王曦成为自己依附的那个人。
虽如此,她却绝不能贸然开口,让王曦听从自己的话,让自己为他出谋划策。
毕竟这草包公主名声在外,王曦虽然是疼爱自己,可却不会让自己为他谋划。
她如今要做的,并不是急着让大哥纳自己为谋士,而是润物细无声的改变自己形象。
不但要改变形象,更要吊一下王曦的胃口——
回到自己寝宫,王珠略有些疲惫,任由宫女为自己按摩。
今日所见,让紫枝很有些为王珠不平。
“公主,今日的事情,明着是那灵运寻你不是,可是我瞧杨小姐也脱不了干系。”
王珠轻轻眯起眼睛,宛如慵懒的猫儿,让她清秀的脸颊蓦然焕发一股子说不出的光彩。
“杨薰?她不是很痴迷我画上人物?放出风声吧,说我遮遮掩掩的,可是这画上的人确实是有这个人。而这个人,并非我大夏人物,而是那位新来的陈国质子夏侯夕。九公主就是偶尔惊鸿一瞥,自然就移情别恋。”
王珠的话,听得人一愣一愣的,画枝顿时凑过头去,一脸好奇状:“真的?”
王珠拿起团扇,顿时敲了画枝的脑袋一下,理直气壮的说道:“自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