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懵比了半天，低首看了趴伏在自己胸前，小脸煞白的香兰，又抬首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凌小小，更懵比了。
还好二小姐是个活泛人，只懵比了几秒过后便恢复常色，她慌忙推开埋在自己胸前的香兰，迈过门槛，扭腰摇臀地便进了凌小小的房间，在凌小小面前站定，问道：
“哟！这个贱婢是哪里惹姐姐不高兴了？跟妹妹说说嘛。”
凌小小只抬头睨她一眼，便吐声道：“确实够贱的。”
云染似乎被凌小小这句话惊吓到了，这一，自己只是客套话，怎么被她这么硬生生地接了话茬呢？这二，慕容家大小姐的嘴里竟然冒出了这种字眼！
现在云染在纠结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凌小小自然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她抬眼望了望门口还在瑟瑟发抖的香兰，对着她挥了挥手，说道：“香兰，你进来。跟妹妹好好说说你是怎么犯贱的？”
香兰闻言过后，垂首迈过了门槛，便再未走上一步了，瑟瑟地站在了门口。
屋内沉默数秒后，凌小小明显不耐烦了，因为这种感觉就像当年高中语文老师在课堂上提了一个问题的课堂，万物尽籁。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只好拍案说道：“说啊！”
香兰眼泪婆娑地缓缓抬起了头，看了看凌小小，又看了看云染，呜咽道：“香兰拿药进来，小姐便说烫。但香兰…香兰…。”
香兰大概觉得今日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因为从她做奴婢开始，有的便是慕容小小这个温婉贤淑的主子，而不是凌小小这么一个主子。
现在大小姐如此对她，除了摸不着头脑以外，还是摸不着头脑。
“哭什么啊？难道二小姐是过来浪费时间看你哭的么？继续说啊！”
也许是凌小小语气太恶，香兰吸了吸鼻涕，继续说道：“可奴婢明明是瘫凉了才敢给小姐送进来。但是，小姐竟然要香兰自己尝一下温度。香兰觉得这药珍贵，哪是我们下人该尝的……奴婢解释了半天，小姐偏不信，硬逼奴婢喝，奴婢怕了，这才……摔了小姐的药碗……”
云染闻言，脸色煞变，白如墙纸，慌忙看向凌小小，装笑言道：
“姐姐莫气，这香兰说的也对，毕竟这药弥足珍贵，也不是她下人该喝的。”
“哦。为了她的一口，洒了我的一碗，这就不是浪费了？”
凌小小说完，不自觉地抠着指甲，直勾勾地看向云染。
目光交接之时，云染不敢看她，慌忙转身对香兰说：“你这婢子也是的，姐姐叫你尝你就尝，现在打碎了整整一碗呢！就算姐姐不罚，云染也要帮姐姐出气！就罚你三天都去打扫茅厕！”
香兰微微抬首，泪眼看了一眼云染，慌忙点头称是。
“诶！谁说我不罚了！”
云染惊诧回头看着凌小小，今日与大小姐一见，她的脑子都快被吓停了！虽说改变是常态，可大小姐醒过来之后到现在所说所做只能叫变态！
云染缓缓问道：“那…。姐姐想怎么罚呢？”
凌小小象征性地抠了抠光洁的下巴，思索片刻，大手一挥：“就罚她滚出慕容府，别再让我看到她！”
话音未落，她便满眼笑意，抬头望向云染，心中思忖道：“哼！看你今日还怎么在这跟我装！”
香兰与云染二人感觉受到了巨大惊吓，都纷纷看着你，发现人还是慕容家大小姐，并不是别人之后，越发感到惊讶了。云染顷刻慌忙说道：“姐姐，香兰也是怀着一颗为姐姐好的心啊！再说，这摔碗本是无心之失，这驱逐出去的惩罚，未免太重了……”
凌小小继续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云染，说道：“那好啊。她也可以不走，不过——”
一簇希望的火焰在云染眼前燃起，她比香兰还激动地问凌小小：“不过什么？”
终于憋不住了吧！
眼线要断了吧！
哈哈哈！
咳咳咳。
平复完心情的凌小小立马摆出一张严肃脸，接着说道：“除非让她赔上这一碗药的价钱，我就不让她走。”
云染激动地接话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慕容家请的大夫，又是为姐姐你看病，就算把这小丫头卖了，那也赔不起啊。”
凌小小差点扶额，云染的智商果然没怎么遗传她姐，说着说着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那既然二小姐都这么说了，香兰，去吧。”
香兰陡然跪了下来，慌忙磕头，哭腔道：“小姐！”
喊声震天动地，直贯床边二人耳膜。
云染四顾两眼，终于沉不住气了，对凌小小喊道：“姐姐！你饶过香兰吧，姐姐要是不想看到她，不如把她给妹妹吧！”
凌小小笑看她两眼，心中喜悦翻涌，但面子上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既然妹妹这么看得起香兰，那我肯定不能驳妹妹面子啊。”挥了挥手道：“香兰你以后就好好跟着二小姐。千万别把二小姐惹烦了，到时候可没有三小姐会救你！”
云染面如土色，香兰泪眼婆娑，二人背着凌小小相互对视一眼，知道大概是计划败露了。
云染恨铁不成钢，挪步到门口，提着香兰衣领将她拉起来，连道别都未与凌小小说，便负气离开凌小小房间。
待二人完全走离，凌小小甩了甩脚，伸手抓起了一个桌上无污染不公害的苹果，用牙剔了一口。
嗯，这种苹果连洗都不用洗，吃的就是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