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又何必非要留那狗皇帝一条性命呢?他在汝心岛很不安分呢!皇后跟我们一定不会是同一路的人,您若杀了他,不仅可以永绝后患,而且皇后没有了她要扶持的对象,就没有和我们斗下去的勇气了。”顾世钰每次都想了结了亢寒夕的命,可每次都被顾世凌拦了下来,今天时机已到,他又说了起来。
顾世凌闭上眼睛假寐,没有理他。
顾世钰恍惚间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可是如果皇上真的答应了又该怎么办?真的会要了亢寒夕的命,然后再与龙苏烟为敌吗?
“说你傻你自己不相信,于国,我是君,她是臣,我是皇帝,两国之主,她是我亲自册封的国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很简单,但别想指望臣子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于家,她是我的妻子,是我顾世凌的皇后,是整个琉璃国女儿们的表率。我既然封了她,更是绝对信任她,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不做那种糊涂人,你也别想劝朕当一个糊涂人。”顾世凌说了一大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无意间说了这么多,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好好保护这个国家,这个国家里面的她。
“皇上,你没有觉得皇后有点刻意吗?”
“奥,是吗?朕怎么没有看出来。”顾世凌摇了摇头回答。
“皇上,其实不杀他也可以,把他留在皇后的身边,让他做一个侍候宫里人的奴才也不错,算是对得起他们神宗打下的江山了。”顾世钰费尽心思想要除掉亢寒夕,此刻,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也许死并不是人们害怕的,人们往往害怕的是物是人非事事不休。就算不能给她一个打击,日后让她回想起来也要尝尝这蚀骨之痛。
“什么意思?”
“皇上,亢寒夕不是想要回来吗?那就让他回来好了,还依旧待在宫里。”
顾世凌怔了怔:“你的意思是?朕不能那么做,她知道了绝对不会原谅朕。”
“没事了皇上,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说完邪魅一笑。
那天,渊世殿上方的天空红透了半边天,残阳如血,龙苏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预兆。
亢寒夕被人下了药,昏迷不醒,睡梦中梦见自己穿上了太监的服饰,看到了龙苏烟贵为一国皇后,与顾世凌恩爱缠绵的样子。只是梦的样子太清晰,差点就真的当成是在做梦了。
一台粗布轿子从宫外缓缓抬进宫里面,许多人疑惑里面抬得是谁?不过既然轿子并不显贵,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人虽然富贵,可那些富贵也早已经如水般飘零了。
轿子里的人被绑上了手脚,堵上了嘴巴,完全动弹不得。一路唧唧哼哼到最后,被人扔在了太监居住的宫殿乌斯殿,床被整齐叠放如豆腐块,他以前竟然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一帮太监收拾得整齐规整。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的梦可能不是假的,不过此刻他穿着太监的衣裳,加之下体微微的疼痛,他连站都站不稳,一个皇帝,一夜之间,变成一个太监,只怕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他的皇帝颜面又要置于何地?父皇九泉之下会不会生气?他正想着,呆呆地走到外面,院子里面有水池,亢寒夕想洗把脸清醒一下,他使劲地拍打着水花,忽然发现波澜的水面上的那张脸并不是自己的,那是一张扭曲了的,及其普通的脸庞。
不过就是因为普通,才会让龙苏烟想不到亢寒夕的遭遇,认不出来他。
顾世凌要的就是普通。
一个小太监走过来,看着他叫到:“权隐,你是新来的,去完澜殿里侍候皇后吧!”
原来他现在的名字叫权隐,全部隐瞒的意思吗?
亢寒夕怔了怔,说道:“这是谁的旨意,难道是皇后吗?”说完期待着不是的回答。只不过他还是一副当皇帝时趾高气扬的样子。
那太监不耐烦地说:“我看你是新来的,还不太懂规矩,不过这宫里毕竟不是你家,安心干活,侍候主子才是正经,其余的你就别问了,问多了小心掉了脑袋,知道吗?”
亢寒夕看惯了许多太监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此刻,换了身份,他不知道自己如何适应这个角色,更是低下头恩了一声。
他去过许多次完澜殿,对那里熟悉可谓是不能再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