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雷鸣,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地袭来,一瞬间白刃相接,硝烟弥漫,整座军营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林夕一个激灵,从床榻上掉了下来。月至半空,夜深人静,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林夕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神却毫不见疲倦。她紧了紧背上的包裹,斜靠在床榻边,接着,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突闻:“敌军入侵,全营备战。”
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掀开帐门。泥土夹杂着鲜血的气味扑面而来。
“向北突袭!”
北。林夕站在营帐门口,思考一瞬,果断地跟着大部队奔逃。初时,一切顺利,除了偶尔会撞到几位跑错方向的兄弟。然而顺遂不过三里,三里外已是一片混战。
林夕腾身而起,将一位撞过来的士兵推倒在地。不对,这位好像是自己人…黑色服饰、霍家旗帜,大半夜的谁能辨别得清啊。不管那么多了,先自个儿逃出去再说。林夕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顿感困难重重。赤手空拳,左闪右避,很快,林夕就陷入了不利境地。
抬起右肘撞掉对方的长剑,勾住脖子,将对方按倒在地。背后又是一阵凉风袭来,林夕迅速向后出拳。不料,却直接被对方握住了。这触感好像有些熟悉…
“四弟,是我。”洛辰将长剑刺入旁边一人的左胸,白刃进,红刃出,“对方两手腕处都绑了红色绸带。”
“大哥。”林夕向四处张望一眼,将旁边的二人踹倒,“这么多人我还是分不清。”
洛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两人,拽着林夕的手臂往自己身旁一避,默默腹诽:看出来了。
林夕紧贴在洛辰的身侧往北突围,洛辰专注杀敌,她专注断后,一旦有什么奇怪的人扑上前来统统踹开。
“诶哟,四弟,是我们。”夏历揉了揉腿腹,还好常年被林夕锻炼,一脚下去还能安稳如山。
四人集合在战场上更是如鱼得水,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又是一场硬仗。
洛辰气喘吁吁地将剑刺入一个不长眼的挡路敌军,拔出剑一回头,吴斌和夏历在和身旁的士兵厮杀,短兵相接,血肉模糊。林夕则拳**加,飞身将一个士兵踹晕在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四弟,你的佩剑呢?”洛辰回过神来奔逃开路中吼道。
林夕闻言大惊,伸手拔了两下腰间的佩剑,拔不出来。“大哥,拔不出来。”林夕踢飞挡路的士兵,再拔了拔,佩剑纹丝不动。
洛辰闻言一个踉跄,蹲下身避开头顶的袭击,剑向前挥出,又解决了一个。
少顷,四人便突围到了战场外缘。远远地看见千总一行人,赶忙飞奔而去。上级的命总归是比自己的命值钱些,还是那儿安全…
又往北走了二十来里路,队伍七零八落地汇合了。林夕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遥望着远方初阳普照下的战场。旗上的“郢”字尚且依稀可见,一个个的士兵站起来又倒下,绝望的身影谱成了世间最悲壮的战歌。
将军百战身名裂。
向河梁,回首万里,故人长绝。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