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万籁俱寂,就连最喧嚣的闹市区也开始渐渐人烟稀少,只有少数的几家酒吧还在营业当中。在一个没有人看到的角落里,萧瑟琴缓缓地从台阶上站起了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向一个方向。
她现在满身的狼狈不堪,可却依然不想放弃希望。既然老天让她经历了这些还没有让她死去,那就是一定要让她好好地活下去!她咬着牙,淌着泪,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她要去的地方。
好在那伙流氓没有抢走她包里那些他们没有办法用的卡,让她现在还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她的包里有一张私人会所的金卡,那里面有她的私人房间,还有一些衣服和物品,只要能够进去,她就可以整理好自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回家了。
萧瑟琴一步步地往前走着,心里庆幸着自己还记得那个会所的地址。而且因为是高档的会所,所以是24小时对所有持有vip金卡的会员开放的。
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在一身狼狈的样子,破破烂烂的衣服,可能没有办法让人相信自己是那家会所的会员,可是她心里也想好了一个应对的办法和一套说辞,暗暗祈祷着不要出现差错。
半个小时以后,萧瑟琴终于精疲力竭地出现在了那家会所的门口。
果然,门口的两个保安看到了萧瑟琴现在的样子,都皱紧了眉头,警觉地盯着她,像是生怕她忽然闯进去一样。这样高档的会所,还没有见过什么穿着那么落魄的人。
萧瑟琴咬了咬唇,一只拳头紧紧地攥着,逼迫自己昂首挺胸地走到了会所的门口。
很快的,那两个保安就拦下了她的去路,不让她再往里面前进一步。
“你,干什么的?这里不是你能进去的地方,快走!”一个保安用非常嫌恶的神色看着萧瑟琴,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捏起了鼻子,像是怕她身上的异味熏到自己。
萧瑟琴的心里一痛,一种愤恨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刚开口想要破口大骂,可是忽然想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就立刻放弃了那个念头。
“我,是这里的金卡会员。不信的话,你叫里面的领班看看。”萧瑟琴说着,就拿出了自己的那张金卡。
那两个人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但是拿起了卡就皱紧了眉头。
“我看,这卡是你偷的吧?”那个接过她拿的卡的保安鄙夷地看着她道,这句话是个反问句,明显他就是认定了这卡是萧瑟琴偷的。
现在的社会,可是什么人都有,要是他们就这么不开眼放了一个女叫花子进去,搞不好就要丢了这个来之不易的饭碗。
萧瑟琴觉得自己的心里已经快要气炸了,可表面上还是竭力让自己保持了冷静。
“你们可以去给你们的领班看,并且确认这张卡的编号和记录的照片,我想她看了照片再看到我本人,就会知道了。”萧瑟琴的语气极力保持着镇静,虽然知道现在说出这些话非常冒险,难保自己今晚的样子不会被这里的人传出去,但是现在也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她心里盘算着,只要等到她换好了衣服回家,让爸爸对她解除财产冻结,她就会回来给这里今晚看到她的样子的每一个人一笔封口费。这些人,向来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
两个保安半信半疑,拿着那张卡不知道怎么抉择。要是这眼前的女人说的是真的话那或许还好办,要是她说的都是假的,他们要是真傻不拉唧拿着这卡去问了领班,搞不好一顿臭骂不说,还会因为他们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怠工而扣薪水。
“算了,还是拿去给领班瞧瞧吧。”旁边那个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保安发了话,还没有等那个之前和萧瑟琴交谈的保安回话,就转身快步地往里面走了。
萧瑟琴的手心沁出了冷汗,咬着牙等待着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那里头的两个保安和身穿着顶级制服的领班就走了出来。两个保安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神色,都带着点儿歉疚和恭敬。
那个领班的脸上有些难看,在看到萧瑟琴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萧小姐?”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开了口叫了一声。因为她之前很多次都帮萧瑟琴拿过私人物品,送过酒水,所以认识萧瑟琴。可是现在萧瑟琴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日里穿着华丽、趾高气昂的一贯模样,倒像是个路边乞讨的乞丐。
萧瑟琴抬起了头,有些嘲讽地笑了笑,“这个地方,果然是只认钱,不认人啊。”
那个领班被她说的一阵脸白,说不出话来,只好对着身后的两个保安丢过去几个凌厉的白眼。
“不怪你,我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没几个人认的出来。”萧瑟琴的语气带着一丝苦涩,叹了一口气又道:“给我进去,帮我准备好酒精、双氧水和一些擦抓伤的药膏。”
那个领班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萧小姐,我这就去帮您准备。”
她清楚萧瑟琴的身份,萧氏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加上是袁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这两个集团的份量加起来,足以让全国震一震,这样尊荣的身份,谁要是得罪了她,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见领班没有开口问她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她便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就走了进去。本身这些事情她只是准备来应付保安所以准备了一套说辞,而里面的工作人员,就好对付的多了。
……
一大早,天亮了起来,金黄色的阳光从窗户外洒了进来,悠悠地照在了夏凝的脸上。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病床边坐直了身子,站了起来。
看了一眼对面空空如也的位置,知道齐心惠已经走了。
她拉开了窗帘,顺便也把窗户打开了。
“袁琛,又是新的一天了,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她走到了袁琛的床边,唇角边荡漾了一抹笑意。
没有忘记昨晚医生的嘱托,她在他的床边静静地说了一些他们之间的往事,试图让他通过回忆尽快地苏醒过来。
约莫过了半小时左右,夏凝看了一眼手表。自己的上班时间也快到了,随即就走出了病房,吩咐了一下几个护士,要让来接班的护工好好照顾袁琛后就离开了。
夏凝本来是准备直接去公司的,可是想到了自己昨晚走的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多多一眼,就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姆妈。
“喂,姆妈,多多现在的情况还好吗?”她有些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女儿的情况。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已经很愧疚,如果再不过问她又算是什么母亲呢?
那边传来了姆妈高兴的声音,“多多昨晚就退烧了,我怕你睡了,就没有打电话告诉你,这不我也刚想打电话告诉你呢。你要和多多说话吗?”
夏凝点了点头,一颗心算是放了下去。
和多多说了几句话,母女两个人的关系更加亲近了。
临进办公室的时候夏凝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虽然因为昨晚在袁琛的床边趴着睡了一夜身体都有些酸痛,可是听到了袁琛就快要醒来和多多退烧了的消息让她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一进办公室,夏凝的助理小吴就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怪异。
“怎么了?小吴?这么早进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夏凝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
小吴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确定了旁边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对夏凝道:“萧氏企业出了财务问题,现在和好几家企业的合作都终止或停滞,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拿下之前被萧氏抢走的那些案子?”
夏凝的神色不由得一愣,萧氏企业,那不就是萧瑟琴家的吗?财务问题?这可能吗?萧氏一向是A市的龙头产业,旗下经营的奢侈品和服装都一向是业内有口皆碑的品牌代表。萧瑟琴的父亲萧国庆也一向有商业手腕,虽然有些行为不见得光彩,但一直在业内遥遥领先,怎么会忽然出了财务问题。
“这个消息你确定吗?你从哪里得知的?”夏凝有些不太相信。
小吴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拿出了文件递给夏凝,“不是的,夏总,你看,这些文件就是那些公司发表的申明,说是近期都不会和萧氏合作,原有合作的几家公司也处于整顿合作项目的状态。”
夏凝皱紧了眉头看着这些文件,过了好半晌才开了口,镇静地对着小吴吩咐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外传,让我考虑一下再做打算,如果现在就让公司的人知道,怕是会引起骚动,而且萧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说不定这些企业本身也有问题。”
小吴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夏总。那这些文件?”
“给我吧。”夏凝接过了文件,压在了自己的桌上。
……
第一个接到消息的当然不是夏凝,而是作为当事人的萧国庆。此时他正和妻子坐在办公室前忙得焦头烂额。一方面为了稳定企业的人心而做着努力,准备开一个会议,告诉所有的高管,当前只是一个难关,希望大家一起和萧氏集团共进退;一方面则是在积极地联络着那些一直和他们交好,也一直有合作往来的企业,希望可以挽回一些合作项目。
萧母一边忙得团团转,一边心里还挂记着另外一件事。
“你冻结了琴琴的所有银行卡,她昨天怎么还是没有回来?”陈悦如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女儿,还从来没有过身上没有钱的日子,不知道她会怎么去面对。难道会去找袁家的人要钱花吗?
萧国庆摆了摆手,“她身上还有些现金,等她用完了就会回家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公司的事情,根本就顾不上女儿。现在就算是想让女儿来曲线救国,也是没有法子,连人都找不到,只能先用自己的力量来了。
陈悦如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袁家的人有没有收到我们集团的消息,要是他们知道了我们公司现在的状况,你说齐心惠会不会看不起我们家琴琴,对我们家琴琴不好啊?”
虽然萧国庆一直想要萧瑟琴来挽救萧氏,可是她心里却清楚自己女儿有多倔强,爱了袁琛那么久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她敢!她们袁家现在也是一锅粥,她还敢看不起我们家?再不济,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萧国庆咬着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