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天地颤动,日月倒转,一股无所匹敌的煞气瞬间席卷整片天地。
“不好!快退……”不知何人突然大喊。
数以万计的仙佛神尊们闻声而退!如潮水般后撤开来。
可即便他们都能御空飞行,都有百般横跨天际之能,也无法与黑钟的震荡波的侵袭速度相比。
钟声所至,血煞所染,皆是鲜血飘流,尸身陨落!
一个个叱诧天地无数岁月的神佛仙尊,在钟声震荡之下化为泥肉!一个个极尽尊崇的无上大能,在血煞的侵袭中陨灭!
天地至高的九天之上,统御洪荒无数岁月的妖庭之前,鲜血染红了银河!尸骸高过擎天之山!
天地都要为之倾覆!宇宙都要为之崩塌!
“太极图!”
“盘古幡!”
“剑阵!”
“…………”
………………一声声高喝在肉屑血雨中发出。
一条条光华在钟声与血煞之下显现!
可整片天地中,只有那么几处光华抵抗住了攻击,没有消散。更多的却是如昙花一般一闪而逝,泯灭于无。
“你这又何苦?天命已定!凭你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徒增伤亡而矣!对你,对妖族已无任何意义!”
钟声荡尽,血煞消散,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那几处光华中传来。
紫甲男子转头看去,只见光华消散,一老者踱步而来,其身后紧跟着两个人,皆是手持法宝,面露恨意。
男子望着身前的三人,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不甘,然后仰头看了看已经布满了裂痕的黑钟,又看了看千疮百孔的宝甲,苦笑了一声,“圣人就是圣人!当真是万劫不灭!”
为首的老者将手中的一幅金色长图轻轻卷起,哀声道:“东皇!何必如此执着?一切皆为天意!接受吧!莫为一时之气而使万载修行付之东流啊!”
男子深邃的双眸在老者手中划过,又逐一的扫过众人,“事已至此,太上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而后剑眉一立,朗声道:“我族亿万条性命的消亡岂能用天意来搪塞?我兄长嫂嫂的身陨岂能用天意来推脱?要我妖族让出天庭,可以!要我让出东皇之位也可以!甚至要我兄长退下帝位,禅让于你们也不是不行!可你们却不该用这种手段!不该害我兄嫂!不该杀我侄儿!也不该伤妖族子民性命,更不该要覆灭我妖族一脉!”
伸出右手,轻抚伴随了他一生的黑钟,接着说道:“天生万物,万物便应平等!我妖族执掌天庭无数岁月,虽不敢说毫无私心,但却敢讲绝未有过伤人之心!试问我们可曾高高在上欺凌他族?可曾不遵天地理法肆意妄为?”
目光再次扫向众人,而后说道:“汝等之愿!是否天意安排,我不知道!我非圣人,仍存凡心!没能力去揣度天道之意!但妖族不该如此被灭!亿万条生命不该就这样死!”
“哼!不该又如何?我等皆为圣人,与天地同存,万古不朽!你一个准圣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更何况如今的事实已成!妖族已灭,你一个孤家寡人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对!若不是看在曾一同在紫霄宫听讲,我们也算师兄弟,你哪会活到现在?真是不知死活!”
太上身后两个身着暗青长袍的道士怒目连声道。
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被称做东皇的紫甲青年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也明白两人所言属实,但那又如何?已报必死之心的他又岂会怕了他们?大不了一死而矣!
兄嫂已去!族人已亡,他孤零零活在这天地间还有什么留念?
一声冷笑!然后面带轻蔑的撇了一眼太上身后二人,沉声道:“圣人,圣人,也不过是人而矣!”
“哼!”两人冷哼了一声,却并未说话。
“你们会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是后悔的!”青年低语,然后双目闭合,手点黑钟。
黑钟一声轻嗡而化做一束黑光钻进了他的眉心,眉心处的那颗血痣转而变成黑色。
之后手掐术诀,高声喝道:“万古流转!后世转生,以血为引,轮回灭渡……”
咒音响彻苍穹,亿万星辰为之倒转,整片天地为之颤动。
“不好!快出手杀了他!”太上见状,平静的脸上竟现出惊恐之色,两条久未抬起的长眉高立抖动,将刚刚收起的太极图可次展开,罩向青年。
身后二人也是毫不迟疑,盘古幡,诛仙剑纷纷袭了出去。
面对三个圣人的联合攻击,青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却并未釆取任何行动云对抗,而是轻笑了一下,“晚了!”
两字飘出,整片天地仿佛突然凝滞,就连奔袭而来的三件至宝也放缓了速度。
只是一息,三件至高的先天至宝便突破了限制,再次攻出。
可站在那里的青年却“嘭”的一声化成了一团烟气,被刮骨的罡风一吹,消散无踪!
“消失了?妖族的密术确有独道之处!”其中一个道士道。
“如今的他不是对手,以后的他依旧难有作为!”另一个道士撇嘴道。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估算也掀不起多大浪来!还是商量一下这新任的天帝由谁来做吧!”太上苍老的面颊上闪过一丝厌恶。
说完三人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齐身向远处飘去。
更远处的一颗星辰后面,两个老者盘坐着,却没有念经颂佛,而是盯着远去的三人。
“他们这是去哪?”
“应该是去紫霄宫了!”
“哦?那我们怎么?”
“静观其变!或许我们的机会来了!”
说完起身,化做青莲、竹杖,向西飞去!
…………………………
地仙界,一处高山,一座道观,一名道士。
道士盘坐于蒲团之上,将手中光华流转的书轻轻合上,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可嘴角却微微上扬,望着观门外的蔚蓝天空,淡淡道:“只能帮你到这了!若是有幸再见,定当畅饮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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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轻雪飘落,可未曾落地便化做雨水,轻轻捶击地面,给干燥扬尘的冻土洗了个冷水澡。
杨觉远轻轻睁开眼睛,迷茫的望着破败的几欲塌落的层顶,轻声自语道:“东皇?太上?”
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坐立起来,面露惊色大叫道:“东皇……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