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觉远见老狐狸表情凝重,虽不知这只野狗精的真实实力,却明白是个难缠角色。
深吸了口气,将拳头攥的紧紧的,向前跨了一步,将杂毛挡在了身后,双目凝神,盯着二妖,做好了一言不合立马动手的准备。
“就是他们三个?”野狗精来到杨觉远三个面前,咧了咧大嘴,黄眼珠子上下打量了几下,然后回头问向黑熊精,声音嘶哑中带着破碎,听的人浑身发冷。
高大的黑熊精连忙低腰点头称是,又将那添油加醋的事情原委讲了一遍,之后对着面前三妖趾高气昂高声道:“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碎听好了!这位就是大名响彻北荒之地的天犬大王!”
咧嘴对着野狗精献媚的笑了下,再次面向三妖,指了指周围与脚下的土地说道:“这片地,便是天犬大人的地盘。”
杂毛低哼了一声,豆眼一翻,对黑熊精献媚的模样很是不屑。
“哦?看来这位小兄弟对本大王很是不服呀!真是…………找死!”话一出口,野狗精原就阴晦的脸上更加阴沉,瘦小的身体一晃,二话不说,直接出手袭向杂毛,只留下一道残影随风散去,当真是迅疾无比。
“啊……”杂毛惊叫声刚刚发出一半,便被迫吞咽了回去,因为他被推倒在一旁。
杨觉远‘腾腾腾’向后连退了数步,脸色有些苍白难看。
抖了抖发麻的双臂,眼睛却依旧直盯着野狗精,一丝一毫未曾移开。
自大黑熊与野狗精出现起,他的神识就牢牢地锁住了他们,也多亏是如此,不然杂毛此时恐怕凶多吉少了。
杨觉远本不是防范心特别重的人,不然前世也不会处处被人下脚绊,使得他那次输的那么惨、那么痛苦。
来到这个世界他依旧是那种天下都是朋友的人,可却又生活在了[劳罚场]那样磨灭人性的地方,一次次吃亏、一次次被出卖,也一次次的被打被责罚。
他不知道在里面受了多久的磨难,因为他已经记不清了,他也不知道他被栽赃、陷害、出卖了多少次,因为数也数不过来。
无数次的教训,痛苦的甚至血琳琳的教训使得他改变了。
改变的不再大大咧咧,不再没心没肺。
他懂得了隐忍,明白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更是知晓了对待敌人时必备的冷血与无情。
他时刻提防着大黑熊与野狗精,神识牢牢锁定了他们,事实证明,防范起到了作用,可他却受了伤。
受伤不是因为大意或者轻敌,而是实力。
他的实力太弱,野狗又太强,两者的差距并不是提前防御就能化解的。
所以他防到了,却依旧被打伤了。
血,一滴一滴掉落,砸在了脚下的泥土上,瞬间变做一团团小泥团,圆圆的滚到了一起。
杨觉远一动未动,任由掌心的鲜血流淌、滴落。即便爪缝间已经裂开了深深口子。
火焰慢慢升腾,不是烤鱼的那堆木材中的火,是他眼中的火,眼中的怒火,比柴堆中的火还要炙热、还要爆裂的火。
煞气再次散开,那股莫名的凶煞之气再次在杨觉远心中升腾。伤痛、悲苦、离别、愤怒、怨恨、欲要毁掉一切的各种负面思绪在脑海中再次形成,而且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烈。
他眼中已经布满了血红色,野狗精在他的面前不停的变换着模样。
“哥们你放心吧!这事交个我你就放心吧!”那是当时认为最好的哥们,却也是害得他最惨的那个人,那个让他失去了她的人,
“你放心!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这个是他当时认为最可靠的合作伙伴,却坑了他全部的家当,卷款带着小三跑路了,使得他变卖了家里的一切才还清了债务,也使得他六十多岁的老父亲、老母亲到了老年还要去街边修自行车、扫大街。
“怎么?怕了?怕了就乖乖的,别跟我装横!知道我爹是谁不?……”还有这个可恶的油头富二代,不然他也不会一气之下喝了那么多酒,使得他失去了重新奋斗出来的一切,来到了这个莫名的世界。
还有那个在劳罚场最先欺负他的花豹子,野马当然还有那些丑恶的天兵天将与那个被他宰了了大白猿。
一个个人或者妖,一个个零散却深刻的片段,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来回播放。
最后都汇聚成面前的这只瘦小的野狗精。
“吼……”一声虎啸,喷发着腥风煞气,周遭的空气都似为之一凝,杨觉远疯似的扑向野狗精。
杂毛被他的表现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可却不愿意看着他自寻死路。
野狗精有多强他刚刚已看在眼里,一招就将杨觉远击出多远,而且还受了重伤,这实力是明摆着的,即便杨觉远如何疯狂也是无济于事,差距就是差距。
“回来!别……”因着急而变的有些颤抖的声音却被另一道身影打断。
野狗精见一击未能将多管闲事的小老虎打死,显得稍有些意外,虽然未用全力,可对付刚刚启灵的家伙在它看来一下足矣。
正有些迟疑的时候,小老虎居然吼叫着向他冲了过来,看那眼神似要拼命一般。
一股被人侮辱的感觉油然而生,刚刚启灵的小家伙竟然要和达到化骨中期的他拼命?当真是瞧不起人。
右臂轻摆,那周身的灵力似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迅速旋转汇聚,与掌心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气团漩涡。
“死……”随着一声低吼,那气团漩涡突地如有灵性一般离开了掌心,如一道狂暴的气流柱飞撞了出去。
狂暴的气流是灵力构成,如一道剧烈的灵力波瞬间到了杨觉远面前,灵力的剧烈波动再次影响了他的状态。
眉心处的黑痣似受到了某种刺激,察觉到了灵力对其的危害,再次流淌出温润的暖流,舒缓他体内狂暴的嗜血的煞气。
杨觉远顷刻清醒了过来,可那犹如实质的灵力波已经来到了面前,甚是那前端冲击挤压的空气已经吹动了他身上的毛发与腮边的虎须。
他想躲开,想抵挡,可根本来不及,能做的只有无奈的、被动的承受,轻者伤、重者死,别无其他。
一道白影,如光如电,就在他几近绝望的时候突然闪到他的面前。
“如此是不是有些以大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