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谈妥了生意,白云依付了定金,婉拒了百瓷坊的热情挽留,决定连夜赶回皇都。
“幸好没有贪方便,拜托那个陶瓷店的老板帮忙订货,这样一个转手,十几万两银就没了,这一趟来得很值得。”白云依说道。
“我们订那么多货,能卖光吗?”乌斯玛德倒是很担忧。
“不一定能卖光,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有盈有亏,砸手里了也是很正常的。”
“那该怎么办?”
白云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知道只要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看,就能走到终点。思前想后,最后把自己拘束住了,反而什么都做不成,我也没打算把这门生意长久地做下去,如今我拿来试水,不过是想着弄点流动资金,多方面进行投资。”
乌斯玛德摇了摇头,白云依的小脑袋里头装着太多他不了解的东西,他也不想费劲去猜,反正最后里面的东西都是他意想不到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面膜定那么高的价格吗?”
“因为这样赚得多。”
“不,不仅仅因为暴利吸引人,而是我的风险高,新鲜事物,不被人接受的话,就会夭折,而一旦过了最初的抢购期,慢慢地,就会出现类似产品抢夺市场,我们就要进行产品升级,投入更多资金,同时还要为树立品牌形象付出一笔宣传费用,包括打击假冒产品,消除负面消息,当技术壁垒被攻破之后,甚至还有可能有更殷实的老板以巨大的经济优势强势进入市场,夺走了大量市场份额的时候,我们的产品就会销量下降、滞销,出现你说的那样卖不出去的情况。那种时候,我的产品如果拿来清货,很可能就要亏本亏很多,所以我一定要定一个高价,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回笼我的投资。”
乌斯玛德不知道做个生意竟然这么多门道,而白云依又是想得那么长远,他不得不承认,金阙人能够称霸称雄,不是偶然的,他们实在是很聪明。
正说着,天上突然‘啪嗒’一声掉下一滴雨水,紧接着,让人毫无预料地,下起了雨。
“怎么办?赶快找地方躲雨!”白云依觉得雨势太大,下雨之后道路泥泞视线模糊,恐怕已经不适合夜间行路,再加上距离皇都还有很远的距离。
“现在回头去百瓷坊也是很远了,那边的路不好走,我看看附近有没有躲雨的地方。”乌斯玛德算了一下路程,决定到附近一个他之前路过的小村庄。
冒着大雨走了不远,就看到一处木屋。乌斯玛德牵着马带着白云依过去一看,才知道不是什么村庄,而是一个山脚下的伐木屋子,里头原本是住着一些伐木工人,附近有人盖房造船做家具之类的,会需要木料,所以相应的就有人在做这份工作。
可能是这几日天气冷,加上没什么生意,伐木工人都回家去了,屋子边上堆着成堆的木料,盖着棚子倒是没淋到多少雨,屋子里也很干净,水缸里还有水,干粮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乌斯玛德在屋子内查看了一番,确认还是很适合留宿的,便解开湿透了的上衣,撇在一旁滴水。
他光着上身,身上的肌肉很发达,水珠凝在那凸起的胸膛上,有一种男人味十足的粗犷。
白云依打了个喷嚏,羊毛围脖也取下来滴水,但是身上的湿衣服裹着很难受,也非常冷。
“你把衣服脱下来吧,我生火给你烘干。”乌斯玛德说道。
白云依迟疑地看着他,林中小屋,孤男寡女,怎么觉得有种会发生点故事的环境,不过接下去连续又打了几个喷嚏,一阵恶寒袭来之后,白云依就乖乖地把外衣剥了下来。
毕竟真是创业初期的节骨眼,她若生病了,很多事情都会耽搁下来。
乌斯玛德用斧头砍了几根木棍,架在炉子上,里头放了点炭火烤着,又用水壶煮了点热水。
室内一下子变得暖和起来,白云依搓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一边嫌弃地抱着小木屋里不知道哪个人留下的羊毛毡子。那毡子硬邦邦的,裹不贴身,四处漏风,原本是铺在床上作床垫用的,也不知干不干净,不过聊胜于无。
只是裹着毡子的时候,露出的两条腿光溜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里头没有穿肚兜。不过肚兜也是鸡肋,只挡前面不挡后面,亵裤因为湿了也被乌斯玛德拿去洗了挂起来烘干,白云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会让一个大男人给她洗亵裤,这实在是太不把他当外人了。
“老婆,水可以喝了。”乌斯玛德将碗递了过来。
白云依喝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温暖的液体从喉咙到食道,先是温暖了她的胃,再传到四肢百骸。
“太舒服了,唉,今晚是不是就只好留在这里过夜了?安不安全的,会不会有人来?”白云依探头看了一眼窗外,外头是茫茫的暴雨。
“应该不会有人来了,你休息一会儿,我把饼烤一烤给你吃。”乌斯玛德带了点干粮,有备无患,果然派上用场了。
“这是什么东西?”白云依突然看到地上有个东西,弯下腰去捡。
乌斯玛德回头一看,就看到那原本短短的羊毛毡子下面露出了洁白的浑圆,还有白云依的……
白云依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狼雕塑。
“哇,乌斯玛德这个东西你肯定喜欢,你看看。”白云依拿着雕塑走过来,却看到乌斯玛德慌忙地在擦脸。
“什么东西?”乌斯玛德故作镇定地问道。
白云依把雕塑递过去,乌斯玛德拿过来一看。
“这是堪坦斯山的青岩,金阙皇朝和流沙国交界的山才有的石头,看这雕工,不像专业的匠人,不过雕得不错,胜在神似。”
白云依微微一笑:“这么说来,这东西还是远道而来的。”
“饼好香。”闻着空气中散发的食物香味,白云依的肚子也饿了。
“我拿给你吃,刚出炉会很烫。”乌斯玛德起身拿了饼,拍打了几下,又拿出一个干净的碗,撕成方便入口的块状。
白云依注意到乌斯玛德湿透了的亵裤似乎凸出来一块,仔细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她低下头吃饼,假装啥都没看见。
“我的衣服干了没有?”白云依吃完,问道。
乌斯玛德摸了摸:“没干。”
“哦……”
气氛有些怪异的沉默,乌斯玛德突然开口道:“是不是羊毛毡子太硬了?要不你把它放下来。”
白云依翻了个白眼:“你想得美。”
乌斯玛德目光躲闪:“我不会看你的,我背对着你。”
“你把眼睛捂起来都不行!”白云依说道。
不过那羊毛毡子确实很硬,又扎,披着很难受,过了一会儿,白云依终于还是无法忍受,拿了条布条递给乌斯玛德:“你把眼睛遮住。”
乌斯玛德照做。
白云依总算摆脱了羊毛毡子,拿着那个小雕塑在木屋里踱来踱去,想看看还有什么新鲜事物。
乌斯玛德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里,不时扭扭头,白云依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直到她感觉到乌斯玛德似乎在捕捉她的动作。
走上前去,在乌斯玛德面前挥了挥手,白云依觉得还是好像哪里有些不妥,最后,她将乌斯玛德的下巴抬起来,看到蒙眼的布条在他的眼睛和鼻梁之间形成一条毫无遮蔽的缝隙。
“呵呵呵……”白云依忍不住冷笑起来。
“老婆……我没有偷看你……”乌斯玛德欲盖弥彰。
“很好,不枉你来金阙皇朝学习了这么多年,总算学会说谎了。转过去!”白云依气呼呼地拿起羊毛毡子,发誓绝对不把它放下来了。
走到小木屋的床边,白云依一屁股坐下去,打算暂时都不理乌斯玛德了,结果不一会儿,她还是主动开口了:“乌斯玛德,什么情况下,床头会有血迹?”
她伸手一摸,居然还能摸下来一点,也就是说,这血迹是新鲜的!
乌斯玛德站了起来,扯开蒙眼布,白云依也觉得非常诡异,正当她惊疑不定的时候,一堆木条“哗啦一声”散落在地,一个黑影朝白云依扑了过来,散发着森冷寒气的利刃在一瞬间架上了白云依的脖子。
“啪嗒”一声,白云依身上的羊毛毡子也落到了地上。
看到老婆几乎浑身****地劫持在一个陌生男人手中,乌斯玛德整个人都气炸了。
“放开她!”他说着,从腰间拔出了刀。
“你不要她的命了吗?”劫持白云依的人缓缓说道。
乌斯玛德迟疑起来,竟然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