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药渣里埋了一整夜之后,东倾夜的伤势总算有了些好转,虽然那张美腻动人的脸庞看起来更加苍白了,但眉眼间的精神却是好了许多,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结了痂,只有肩胛上的箭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但在消毒包扎之后,只要不剧烈运动,倒也没什么大碍。
白司颜不仅忙里忙外,还要被气死气活,早就想把那少年从床上拖下来揍一顿,奈何对方偏偏是个伤号,出不得气,便只好对着门板踢得愈发卖力了起来——
“嘭!嘭!嘭!”
擂鼓似的闷响,震得连十里开外的野兽都不敢靠近。
东倾夜一大早就被吵醒了,蹙了蹙眉头下意识就要开口训斥,一睁眼看到了简陋的屋顶,才恍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身在一户农家里。
缓缓侧过身,东倾夜眨了眨尚且有些朦胧的眼睛,见到门外哼哼哈嘿练踢腿的白司颜,不由勾起嘴角笑了一笑,随即支肘撑着脑袋,看着她踢门板。
明明生得细胳膊细腿儿的,瘦削的身子单薄得很,弱不禁风得像是稍微搡她一把就能倒下似的,脾气却是很暴躁,言行举止更是蛮横霸道……这样的气魄,别说是悍妇,恐怕就是寻常的男人也及不上她。
最有意思的是,这姑娘还三番四次地强调,以柔弱娇嫩的白莲花自居。
虽然东倾夜不太理解白莲花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就从字面意思来看,他觉得白司颜更像是披着白莲花外衣的霸王花。
对,就是霸王花!
正想着,门口光影一晃,便见白司颜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东倾夜赶紧闭上眼睛,侧了个身,继续假寐。
“别装了!起来,起来!”白司颜不无粗暴地拿脚尖踢了踢床板,恶声恶气地催促,一副相当不待见他的样子,“我早瞧见你醒了,快起来吃饭。”
“嗯~”
拉着细细长长的音调轻吟了一声,东倾夜这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疲倦懒散地打了个呵欠,转而提着眉梢略带埋怨地瞟了白司颜一眼,娇羞道。
“都怪娘子昨夜里太粗暴了,害得为夫精疲力尽,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呢……”
听到这话,白司颜第N次一口老血喷到了田埂上!一万个后悔当初太过手贱,才会把这只奇葩从不归阁的密牢里救出来,不仅连累了别人,还折磨了自己!
“臭小子,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被白司颜恶狠狠地斜了一眼,东倾夜立刻梨花带雨,泫然欲泣。
“求了几辈子的姻缘才能娶到为夫这么一个百年难遇千年难求的大美人,娘子你不多加怜惜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凶地吼我……真是太丧心病狂了……”
丧心病狂的人是你好吗?!哪有男人天天夸自己长得美的?早上起来是不是还要说一句“每天都被自己帅醒”啊?!白司颜婶婶地觉得她快心塞死了……为什么最近见到的美少年一个比一个奇葩,就不能来一个正常点的吗?!
翻了翻眼皮,白司颜彻底放弃了跟眼前这只奇葩的正常交流,口吻于是愈发的狠毒了三分!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叫我娘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