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春生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事情不是很多，蔡春生花了两天时间对公司的运作流程进行初步了解，没有招聘的事可做，蔡春生把精力放在保安工作上。大刘和小军是很好的帮手。
办公室一般蔡春生很少坐，感到气氛很有些尴尬。李清女孩子一个，似乎没有什么欲望，只是罗小为，蔡春生根本不能与他沟通。
自从入了职，蔡春生和石榴见面的机会相当少，有时候下班也见不到她的人影。直到第三天，蔡春生终于耐不住，小饭堂用餐没看到她的人，吃完饭后蔡春生在办公楼前转悠。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看到石榴和王季平有说有笑地走出来，蔡春生忙迎上去。
“石榴，还没吃饭吧？我跟厨师打过招呼，你的饭菜留起来了。”
石榴回头笑着看看王季平。王季平瞪了蔡春生一眼，面色有些不好看，一会儿又堆上笑容，温声道：“小蔡，小石刚入职，好多事情不懂，我都在耐心地教她。厨房的饭就免了吧，小石太辛苦，我带她去补充营养。”
蔡春生愣了，听保安说，这几个晚上都是王季平带石榴出去吃的饭，最快一个钟，最迟好几个钟才回来。石榴下了王季平的车，非常开心地笑着和王季平道晚安。
王季平这么关心石榴，蔡春生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王季平见蔡春生发愣，笑着说：“要不，你也和我一起去用餐吧。”
蔡春生心里别别的跳。王季平的话似是嘲讽，他怎么敢跟过去。
“我吃过了。”话一出口，蔡春生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一记耳光。送个机会怎么不把握，也好好看看他们在哪里吃饭和消闲。
王季平转面对石榴笑道：“小蔡已吃过了，不是我不带他去啊。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带你们同去。”
这话的意思，说明石榴在王季平面前提过蔡春生。看来她心里还是有我的，蔡春生略略放心，关切地说：“石榴，那你们快去吃饭吧。”
王季平哈哈一笑，过去开他的车子。蔡春生小声对石榴说：“今晚吃饭你快一点，我想见你。”
石榴咯咯直笑：“我们天天不在见面吗？有什么话你就说嘛。”
“我想对你单独说。”
石榴扬起头，想了想，然后说：“行，今晚就叫王总点两个简单的菜，我快点回来。”
说话间，王季平把车开过来，停在石榴面前。他没等石榴上前，钻出来打开车门，很绅士地打个手势，请石榴上车。石榴给蔡春生一个含情脉脉的目光，笑着钻进车里。
小车很快启动，驶出厂门。看那乳白色流线一样消失了，蔡春生的心空落落的。
蔡春生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在厂区里转圈子，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蔡专员，你女朋友跟老板走了，你怎么不追啊？”
蔡春生抬头一看，是罗小为，脸上带笑不笑的。这语气分明有些阴阳怪气，蔡春生有些恼意，恨不得一拳砸过去，打落他几颗牙齿。
“她还没吃饭，老板请她去用餐。”
罗小为凑近蔡春生，轻声道：“香车美人，你什么时候也让你女朋友潇洒一回？”
蔡春生恨恨地瞪着罗小为，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句话很刻毒，仿佛锥子扎进蔡春生心里。
这时大刘远远地喊道：“蔡专员，有人找你。”
蔡春生应了一声，瞪了罗小为一眼，小跑到大刘面前。大刘把蔡春生带到一个偏僻处，蔡春生看看没人，问道：“谁找我？”
大刘摇摇头：“没人找你。我看到你和罗组长好象不愉快，就把你喊开。”
蔡春生有点感激地看着大刘。这个湖南的小伙子，真的善解人意。
大刘已经下班，蔡春生不想影响他休息，说了声谢谢，正要走，大刘拉住蔡春生的手说：“蔡专员，有些事情你要忍。”
蔡春生停下步子，有些奇怪地看着大刘，想不通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蔡春生笑了笑：“我知道，罗小为以为我抢了他的风头，断了他的财路，所以……”
“不光是这些。”
看到大刘欲说又止，蔡春生说：“大刘，你是个爽快人，有话直说。”
大刘沉吟着，忽然看到索小爱走出厂门的身影，叹了一声。蔡春生奇怪地问：“你为她叹什么气？”
“你知道吗，她原来是我们老大的女朋友。”
“哪个老大？现在不是吗？”
“保安队长啊。我们队长是C市人，她也是，两人一个村的，前年两人一同出来，找到我们厂。那段时间我们厂也不招工，可队长耐性足，带着她女朋友，就是索小爱索小姐一连守了几天。有一次老板开车回来，我正和他们聊天，忘了开门，老板跑下车，才把我骂了一句，回头看到索小姐，立即不骂了，还笑着问她们有什么事。听索小姐说找工作，立即答应了。”
“这不是好事吗？”蔡春生口里这么说，心里砰砰地跳。
“能进厂当然是好事。老板当即作主把她们招进来，索小姐就进了人事部，我老大当了保安。索小姐长得漂亮，可能文化低了一点，人事部的工作她做了没多久，出了些乱子，后来老板调她去当秘书。”
“总经理秘书？”
大刘点点头。蔡春生有点诧异，也有点不安。人事部一般性事务都处理不了，如何做秘书？总经理的工作那么多，做他的秘书，不是更无从下手？
“你还别说，索小姐做了老板的秘书，很得老板倚重，我老大也乘上了飞机，不多久就提升为班长，半年不到，就替代了保安队长。““你们队长请了多长时间的假？“蔡春生现在急于想和这个保安队长见面。
大刘又摇摇头：“不知道。已经回去一个多月，听说他不想来了。““这又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索小姐呗。“蔡春生有点清醒，更有些糊涂。“这与索小姐有什么关系？“大刘犹豫着，最后咬咬牙：“关系大着呢，因为老板把索小姐……“大刘看蔡春生一眼，又咽下了后面的话。蔡春生的心狂跳起来，脸上感到发热。这时天色已暗，加班的员工陆续进了车间。
“我们老大是被气走的，“大刘轻轻转过话题。
蔡春生嗯了一声，不敢看大刘，静等着他说下去。
“有一天晚上我们老大起来查岗，无意中看到索小姐进了老板的房。这时候是晚上十点多，加班的人都休息了。老大有些奇怪，这么晚了索小姐还到老板房里干什么？他摸到楼下，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上了楼，听了一会，老大绷着脸下来，坐在保安室直喘粗气。那天晚上正是我值班。我问老大怎么回事，老大粗声骂了一句，****的王季平！我们吓了一跳，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索小姐怎么又调回人事部了？““我不是太清楚。听说老板有好多的女人，每个女人都好不了多久。也可能是老大质问了索小姐，被老板知道了，避嫌，把索小姐放回人事部，让她做前台。前台这份工作比较单纯，索小姐做得了。“蔡春生脑子里一阵乱响。索小姐虽然漂亮，但比起石榴来就差远了。难怪王季平看石榴的眼神那么怪异，原来……
老板的高位不是虚设的，蔡春生坐的不是通往天堂的火箭，是滑向炼狱的快车！
蔡春生的心沉到冰湖中去。大刘意犹未尽，继续说：“听说老板把他看上的女人分为几等，一等是包养，买房买车金丝鸟一样圈着，次等的给点钱打发。象索小姐，就是给个闲一点的职位，拿一点死工资。……”
象一把利锥刺入蔡春生的心，蔡春生喘息艰艰难。大刘忽然发现蔡春生脸色惨白，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责道：“看我胡说八道的！蔡专员，你当我在放屁！”
蔡春生摇摇头苦笑道：“你是善意，我知道。这厂里的事你最清楚。谢谢。”
大刘担心地说：“蔡专员，你不要胡思乱想。“蔡春生木然的离开大刘。大刘不是有心机的人，他的本意是提个醒，大概是怕蔡春生走保安队长的路。但是，老板的秘密被蔡春生知道，蔡春生如何能安心静待，不胡思乱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