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兴兴不知道邹宇杰会接受这个不情之请,她现在就坐在住院部旁边的小型公园里面的长椅上等着。安兴兴看着公园中央的喷泉一跳一跳地把老人与小孩逗乐,把一分一秒给等过去。
正好9:00,邹宇杰的身影出现在了安兴兴面前。
“你这新人可真任性,前不久偷偷跑去做任务,现在又点名指姓要求我百忙之中抽空来接你出院。”邹宇杰一来就开始抱怨。
“因为你是老大嘛,有些事只能老大做主。”安兴兴撇嘴。
“有事?”
“边走边谈吧。”安兴兴起身。
“走?走去哪?”邹宇杰虽然问出了口,可是看到安兴兴径直往外走去,就只能抛下疑问跟着安兴兴走了。
从医院出来后,安邹二人走进一条沿江的绿化通道。绿化通道有一条支路,那条支路通往该市几年前开始开放的人造海滨。安兴兴走进了那条支路,邹宇杰跟着进去。
从支路走出来,迎面的即是人造海滨。今天是12月31号,许多人下午才放元旦假期,所以现在人造海滨里面没有多少人。
安兴兴把鞋子脱下来提在手里,然后沿着岸线走了起来,双脚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海潮的声音此起彼伏。邹宇杰跟在安兴兴的身后。
安兴兴说:“其实以前真的不知道我爷爷有个徒弟。”
“那是因为你爷爷故意瞒着你。”
“不过,我觉得我爷爷教出你这样优秀的持者应该感到很欣慰吧?”
“完全没有这回事!我拜在你爷爷门下之前就已经很优秀了!我很年轻的时候就被其他持者称为超新星了!”邹宇杰反驳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拜师?”
“我总不好意思一个人拿着这些荣誉吧?况且做什么事背后有个能人帮你举荐会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说起来,有个老师还真的能够让我懂得更多东西。可能,我就是从那个时候真正变得成熟起来的吧。”
“能跟我说说我爷爷的事情吗?我并不了解爷爷持者的一面。”
“我也只知道一点,不过你想听的话,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你。”
邹宇杰继续说:“你爷爷真的是很强的,他号称本市持者第一。可是很多场面都见不到他出手,所以形容他是一个隐世强者更为确切。我是从生云屋老板娘那里知道你爷爷的名号的,不然我就真的只知持者第二不知持者第一了。”
“了解到你爷爷后我就试图拜他为师,要知道你爷爷比诸葛亮还难见到,我去了五六次才见到了他。见到他后以为这个大树根是可以抱得紧了的,可谁知道他耍了我一道。我记得就是在邻市修行的时候被他拿走了全身的家当,撂下一句‘一个小时之内回不到家就另外找个老师’就走了。你要想想,那个时候即使有高铁我也买不起票,免费搭车乘船什么的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我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不眠不休地赶回了家,走山路时我还碰到了好几条蛇。现在想想真是泪与愤齐出啊!”
安兴兴说:“想不到我爷爷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邹宇杰大力点头后又说:“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作出贡献,我们持者能够进入公安局等政府部门工作,是他和本市持者第二和第三一起的功劳。”
安兴兴想了很久,说出了两个字:“伟人。”
“的确是伟人,而且是公认的伟人。”邹宇杰赞同,“可惜已经过去了。”
“你不会就是现在的伟人吧?你都做了生云屋的老大。”
“没什么。”邹宇杰接受了夸奖,“即使如此,我有时候也要谦虚一点,我偶尔也会不耻下问的。”说白了就是被人骑在头上。
安兴兴突然说:“你还记得奥特曼吧?”
邹宇杰愣住了:“为什么要提这个?”
安兴兴说:“其实,我看了奥特曼之后就萌生出了想要作奥特曼那样的伟人的想法。很不可思议吧?你要知道,一个女孩子说崇拜奥特曼是会被人拿来当作笑话的。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把那种想法憋在了心里,外表总是人前人后的。杜立和跟你说过吧?我想要证明自己,我需要作奥特曼一样的伟人,因为我不想人前人后一辈子。”
邹宇杰联想到了“篡位”二字,心中暗叫不妙。
安兴兴停了下来,回头对邹宇杰说:“所以,可不可以拜托让我去对付石风的姐姐?”
原来这才是正题啊,邹宇杰抹去了心中的汗。不过安兴兴的那番话倒是触动了邹宇杰的心。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小时候一定有过伟人梦,只不过是坚不坚持得下去的问题。“证明自己”——邹宇杰突然释怀一笑,曾几何时,他也有过伟人梦,他也说过那句话,只不过那些场景里面的人许多都见不到了。邹宇杰果真在持者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我答应你。不过,你以后有这种请求能不能早一点说,临时修改方案可是很辛苦的。”
“一定一定。”
海潮声此起彼伏,两人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