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别墅与社区没多少人照顾,于是又拆了建工厂。工厂刚刚开始投产就被曝光污染超标,于是工厂被关停了。
随着城市中心由旧城区转移到新城区,旧体育场这片土地已经鲜有问津了。到了最后,那些支起电线的电线杆东歪西倒,古树恣意成长,野草能够到人的膝盖,地面的粉尘越积越多。东面还留着一堵灰白色的断墙,墙外十几米远是一条二级公路,二级公路再过去是一个小山坡。
安兴兴把轿车停到不显眼的地方,把刀袋背在背后,就这么走进了墙内的空地。
安兴兴注意到公路的另一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这说明对方已经到了。安兴兴往四下查看,最后对方自己从古树后面走了出来。
对方身高不到一米六,腰很粗,四肢也很肥,身上的西装都不得不为他的体格而拉开肚皮。他脸长得很圆,留着超短发。身上穿着件夹克,脚下一双运动鞋。总之对方给安兴兴的感觉就跟喜剧演员给安兴兴的感觉一样。安兴兴看到了对方背了个刀袋。
“我都等了一个小时了,真把我冻死了。”对方开口。
“有话直说。你说的鉴定是怎么一回事儿?”安兴兴不管谁等谁等了多长时间,她现在急迫想要解决当下的问题。
“很简单,来一场比试就可以。”对方卸下刀袋拿出他的武器,那是一把苗刀,刀身比唐刀弯一点。对方把苗刀扣在腰侧,大拇指把苗刀推出刀鞘一寸。
安兴兴也拿出了洞明,但是她没有放松警惕。安兴兴身体站直,刀被悬在右边。
对方的手突然动了,安兴兴听到刀出鞘的声音的时候对方已经拔刀冲锋了,他居然能够如此迅猛!刀锋在没有月光的情况下反射出银白色的刀光,一股强劲的风不知何时掠过此地,古树的枝丫伸长得想要掠过电线,如同对方想要掠过安兴兴一样。
安兴兴找到支力点后迅速用尽力气把刀向前格挡,企图抵挡住对方拼尽全力的第一刀。
江家。
桌上的手机把熟睡的江义全叫了起来。江义全望了望只剩下他一人的双人床,重重呼出一口气后就去接电话。而电话带来的信息是博物馆遭窃,江义全只能提前起床了。他到车库提了另一辆车去往博物馆。
江义全赶往博物馆一是去看看情况,二是为警方提供协助。嫌疑犯被当场抓住,保安和警察把他按在地上。现场除了摄像头被破坏了以外,别无损失。
此时保安正在讲述发现案件的过程。
“我守着监控录像的时候突然发现有几个监控黑掉了,我就叫了正在巡逻的保安去看看情况。”一名保安说。
“我接到信息后就立刻赶到这里,之后就很轻松地抓到了他。”另一名保安说。
“这么说的话,你是先破坏摄像头然后准备行窃时被他们抓到的?”警察问嫌疑犯。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嫌疑犯一个劲只顾着摇头。
“你没有什么?”警察希望嫌疑犯解释清楚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乱碰厕纸……我没有乱碰厕纸……我没有乱碰厕纸……”嫌疑犯又只顾着摇头。
警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先把嫌疑犯带走,顺便请那几个保安去录一份口供。
江义全留了下来,他独自一人来到了监控室。他盯着屏幕上消失的几块地方沉思,到最后貌似感悟到了什么——经过这几个摄像头的路线是职工后门到自然馆展区的路线。外人是不会知道职工后门的存在的,而自然馆展区里面陈列着对江义全和安兴兴意义重大的东西。
江义全来到了自然馆展区,他发现到了这里的微不易见的不同。
他觉得他现在没有回家睡觉的必要了,他选择在这里等待警方的消息以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劲风稍纵即逝,古树把枝丫收了回去,对方刀已归鞘。出乎安兴兴的意料,对方全力的一刀并没有打中,而是从侧边滑了过去。在刀术中,拔刀瞬间发出的最强一刀为的是一刀制胜,而抱有这种观念的人是不会令这一刀扑空的,因为扑空就意味着把制敌契机拱手让给了对手。由此可见,对方并不是特别针对安兴兴的。这种想法倒是使得安兴兴对对方提出的“鉴定”产生了好奇心。
“你的刀不是真的。”对方说。
“你能看得出来它是真是假?”安兴兴冷笑。
“你应该庆幸拿着假刀的你不是‘嗜血者’。”
“我都不知道你说的‘嗜血者’是什么。”
“看来你还真的需要人帮你普及一下知识了。时间不早了,鉴定也完成了,我就走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什么是刀与剑的世界的。”对方把刀收入刀袋中就走了,最后人和影都消失在了黑暗中,如隐世强者一般。
安兴兴把洞明放到轿车后座上,坐上驾驶位,关上车门,接着不经意间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车还停在那里。安兴兴对着那辆车嗤鼻,然后启动车子开走了。安兴兴才不希望这些东西来扰乱她的生活,她现在的生活犹如紧绷的弦,稍不小心就会把弦弄断。能够接受洞明的存在已经是最低底线了,其它的还是当作眼外之物为好,毕竟自己的生活要紧。
第二天早上,警方把案件结果告诉了江义全。
原来他们抓到的嫌疑犯是一个脑功能障碍者,在活动上因为想要碰书画展品而被责骂,最后故意和家人走失并且藏在了这里。还有一点可以证明,那就是博物馆只是损失了几处摄像头,防盗警铃既没有响也没有被破坏。所以想象中的夜盗博物馆并没有发生。
关于摄像头为什么会被毁坏,警方曾经询问江义全是否要另行立案。江义全回答说不需要了,因为这件事他可以私下解决。这个事件就算这么过去了。
江义全在这个事件结束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而他回家并不是为了解决疲劳问题,而是为了解决感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