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我在前面下车。”安兴兴对着姜铸红说。
姜铸红:“为什么?不先回生云屋吗?”
“让她下车吧,这里挺挤的。”周慕勇发话了。
姜铸红只好让安兴兴下车了。
“完了就来一趟生云屋。”邹宇杰最后叮嘱了一句,安兴兴在路沿“嗯”了一声就自顾自地走了。
姜铸红继续开车,他心里清楚周慕勇绝对不会因为嫌挤就放安兴兴下车的,所以他问:“周老,为什么要让她下车?”
周慕勇感慨地说:“今天是重阳……”
他们沉默了。
“我知道你们不管这种事,但是她不同,她还不是生云屋的一员,不会像我们一样为了这场千百年来的争斗而去血拼。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们无法干涉,你们也是如此。谁会希望自己的生活被别人过多地干涉呢?不过,我还是希望以后会有人在重阳或者清明那天来帮我扫一下我的墓,不然我一个人就太寂寞了。”
“老师,离那一天还远着呢。”
“谁知道呢?人不应该对死抱有敬畏的态度吗?我们这些人不都是生里出死里入的吗?感觉不到死亡就永远无法专注于眼前之事。”
“那……老师,我答应你。”
安兴兴来到了江义全墓前。她刚刚去过安爷爷新迁的墓地了,被别人修得挺好的,安兴兴心怀感激。
安兴兴直接伏在墓碑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安兴兴把泪水忍了很久,在那群人面前故作坚强,因为安兴兴只能独处时或者在她依赖之人面前才会哭泣,所以安兴兴在这里把悲伤全部爆发了出来——真的是不能再憋了。
“义全……也许我们的相爱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或者说全部的错误都在我的身上。爷爷的洞明本就应该带入土中,让我带着洞明反而引发了一系列的悲剧。我是个女人啊……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承受得住那么多、那么大的苦痛……我在你们面前显得那么渺小,我本就不应该涉足你们的人生……”
安兴兴带着哭腔,就这么向江义全倾诉着。
第二天,生云屋。
“组员失联两个,估计已经遇害了。”邹宇杰从柜台那里拿了几个茶碗过来,他看了一眼姜铸红,“幸好有姜铸红在,凭着他赛车手的车技,我们不想脱离敌网都难。”
邹宇杰把茶碗摆好,一一向里面倒茶。邹宇杰看了一圈围坐在桌子旁的人,姜铸红和老师都坐得端端正正的,只有安兴兴一人低着头,看起来愁感万分。估计她这些天来的遭遇让她深陷雾里山谷,想要走出来是要付出一番努力的。
邹宇杰坐了下来,向安兴兴问道:“你有什么疑问吗?”
安兴兴微微抬起头,她环视了一圈其余三人。的确,她深受困扰,心中充满着疑问。她这一生所忽略过的关于她的细节有多少?分别是什么?她的生活正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又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的生活变了?这些问题有谁会知道答案?安兴兴的心很乱,这些疑问杂乱无序地反复出现在安兴兴的心里。她必须要知道答案。
安兴兴说:“为什么我会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又为什么它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阻挠我正常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