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桥底。
安兴兴醒了过来,她把用来当被子盖的外衣重新穿上。
安兴兴昨天突然发现这一座桥是双层结构的,断定这桥面下的空间可以帮助自己躲避后,安兴兴毅然跳了下来。结果这里已经有人住了——现在坐在安兴兴对面十米远的是一个邋遢大伯,他的衣物已经辨别不出是红是黑,常年未剪的头发和胡子混在了一起,看清他的脸都是一件难事。安兴兴又咽了口唾液,难闻的气味再次侵入安兴兴的鼻腔。
邋遢大伯把他的矿灯提了提,向安兴兴问道:“你醒了?”
“嗯。”
“是先吃点东西还是现在就走了?”邋遢大伯提着从江里面抓到的两条鱼向安兴兴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鱼?”安兴兴好奇地问。
“那你就先把鱼吃了再走吧,昨天你已经饿了一晚上了。”邋遢大伯把鱼放到脚边,然后拿出打火石打火,“我打算把鱼烤了。”
安兴兴捂着肚子,她何止饿了一晚上,她可是饿了整整两天并且做过剧烈运动啊。想来过了昨晚这里就已经处于安全时期了,既然如此,那么安兴兴就无所谓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了。
邋遢大伯把火给生好了。他看了一眼安兴兴,才把两条鱼串好。他再看了一眼安兴兴,才把两条鱼放在火上面烤。他又看了一眼安兴兴,才把两条鱼换一面烤。
安兴兴微怒:“看我干什么?”
“你姓安?”邋遢大伯这次是盯着安兴兴。
“差不多吧。”安兴兴对这种搭讪不敢兴趣。
“我也差不多姓安。”邋遢大伯低下头专心烤鱼了。
“你让我想到了我的哥哥。”邋遢大伯侃侃道来,“说起来我们两个一直都很要好,可自从共同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之后,这种关系就变得若即若离了。”
“哥哥公开和女孩约会,在女孩面前奉上甜言蜜语,也送了女孩许多称她心意的礼物。哥哥频繁地出现在女孩面前,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地展现他的魅力去讨好女孩,而我显然落在了哥哥的后头。或许对于我来说,我的心思只是单方面的暗恋罢了。有时候我会碰上哥哥和女孩的约会,哥哥不怎么理会我,只顾着和女孩谈笑,而当我看向女孩时,她只是好奇地对我微笑。那时候我才知道,那个女孩甚至不知道她的情人有着这样的一个弟弟。我渐渐想开了,想明白了单方面的暗恋在另一个人枪林弹雨的攻势前是不会开花结果的,于是我离开了家,在一片哥哥和那个女孩未曾到过的地域里面独自闯荡。”
“只可惜,我这一生都没有我的哥哥聪明,来到这片地域的第一天就被偷了钱,接下来的数十天又求职无果,几番挫折下来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安兴兴说:“你就不曾想过回去看一看?这么久了,你和你哥哥的关系也不是不可以挽回。”
邋遢大伯叹了口气:“我有想过啊。岂止想过,可以说得上是时时刻刻都在想。可是想完之后就会害怕,害怕回去看到哥哥还会看到那个女孩。”
安兴兴说:“这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都放弃那份感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