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本就极其安静,忽听得内侍石破天惊般的叫喊,众臣忽的慌乱成了一团,皆不知所措地跪拜在地,高呼:“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皇上慢慢摆了摆手,示意他扶他坐下。内侍将皇上缓缓扶着坐下,皇上苍白的面容更加苍白如纸,他唇角勾起一丝释然的笑意,双目浑浊地看向远方,许是透过远方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一般,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褚儿,褚儿、、、、”他的手颤抖着朝褚儿一招,口中喃喃地道。
“八皇子,八皇子,快,快过来!”内侍急急叫到,声音中无不焦急,皇上本就身体虚弱,而这一刻更是虚弱得恍如新生儿一般,似乎连碰一下都会随时破碎!
此刻他口中叫着八皇子的名字,许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是以,这一刻他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了。
褚儿急急朝皇上走去,一张小脸满是疼痛,自小父皇便对他千般依顺,万般宠爱,他也极是依赖于他,这一刻眼见父皇脆弱成这般模样,他急得都快要哭出泪来。
他在他面前立定,喏喏地问道:“父皇,你怎么了?”
“褚儿,褚儿、、、父皇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我的褚儿。”皇上略有些枯老的手缓缓覆上孩童精致的面颊,声音中是止也止不住的颤抖。
“父皇,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儿臣啊,父皇、、御医呢?快传御医。”一中年男子快步走到他的身旁,待看到他的神色不对时急急呼唤出声,面上泪如雨下。
“老林,再给、、给、、我立最后、、、最后一道懿旨,八皇子、、、生性纯良,、、、品德、、品德端厚、、、特封、、、闲王爷,赐、、、闲王府!待成人、、成人后与、、、云司主完婚、、、不得、、、不得违抗!”一段话说到断断续续,当最后一个字说完时,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彻底没了呼吸。
“父皇、、”
“皇上、、、”
悲戚声,哀鸣声,哭咽声在大殿内久久回荡着,不绝于耳。
“父皇、、”小小的声音还带着些嗫嚅,被彻底淹没在一众狼嚎的哭声中。
云璃跪在地上抬起头朝上方看去,龙椅上的老人已经停止了呼吸,一众内侍正手忙脚乱地将他抬走,太子殿下悲戚地擦着眼泪指挥着,只留下褚儿径自站在原地,他侧对着她站着,落寞的小小身影好似被定在了那儿,一动也不动。
小小精致的侧脸上是彻底呆愣的神情,他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人,眸光一片黯淡空洞,好似不会哭,也不会笑。不会流泪也不会哭天抢地地狼嚎。风轻轻一吹,撩起他的发,无所依傍一般,低低的飘荡着。
这一刻,云璃的心也跟着疼痛了,她自小便没了爹爹娘亲,她自是知晓这丧亲之痛对于一个小小孩童来说,是多大的伤痛。她暗暗在心底发誓,无论如何她一定会好好保护他,至死方休!
嘉盛四十年中,皇帝驾崩,太子即位,号嘉龙帝,改年号为嘉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