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微微抬眼,“你想说什么?”
对面的人笑容微露苦涩,“苏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什么才能打动你?好吧,我直截了当的说,我想要你,想你到我身边来,做我的女人。”
钱,名利,甚至威逼利诱。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苏晗始终能够如此的义正言辞。她的抗拒那么坚决,她就是能够抵挡住世人抵挡不住的那些诱惑,对这些东西不为所动。后来他总算懂了,无欲则刚。
她身上拉住他的那种擎制,正是他没有的这种淡泊,太淡泊无邪,因而显得楚楚动人。
她讥讽,“你又想给我钱?多少?一个月五万,十万,二十万?”
他无所谓,“只要你愿意。”
“你做梦。”她嗤之以鼻。
乔振安给苏晗打电话,她有时接有时不接,却再也不见面,乔振安在电话那端叹气,“看来我不揭了已婚男人这个标签,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
电话挂断的时候,他居然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欢欣和放松,然后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也许他真的爱了她,这个叫做苏晗的女人。
所以才这么不能容忍失去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她。
再一次见面,是在已经离去多时的大学校园,苏晗不觉得这是不期而遇,两人坐在大树下的长椅上,乔振安显得难抑怒气,“你打算出国?”
苏晗看他,看来她也不必再回答了。
“为什么?难道你还要去找他?这世上是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了,你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不屑做第三者,那个叫聂欢彦的男人已经结婚了,你亲眼看着他娶了江小鱼,我说苏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苏晗静静看他,“你怎么知道江小鱼?!”
其实他不说,她也大致了解了,那张她曾经打翻过的他床头的照片里的男孩,是乔振安曾经爱了十年的人,可是那个人他爱了谁?是江小鱼。
聂欢彦在得知他去了乔振安的公司后,就告诉了她一切。
其实她是知道的,他为了逃避家中父母的逼迫,草草结婚,又秘密离婚,还说喜欢她,还这样不死不休死皮赖脸的纠缠她,苏晗怎会没有一丝的迷惑,每每被他的花言巧语动摇,总要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克制自己,消灭幻想,这是个要不起的男人。
就像是此刻,她仍旧不愿意相信,他质问中诉出的衷肠,会不会还是逢场作戏。
苏晗后来问,“乔振安,你说了这么多,能不能,给我一个让我爱你的理由。”
乔振安愣了楞,乌沉沉的眼看着苏晗,不言而喻的闪过一丝受伤,沉默起身离开。
一周后苏晗拖着行李踏上了飞往英格兰的飞机,登机前乔振安打来了电话,他显得那么平静,淡淡的说了几句,苏晗将要挂电话,“苏晗``````”
“嗯,还要说什么?”
他开口的异常艰难,那种语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我的公司最近出了些问题,我也许会破产,不要走了,留在我身边吧。”
沉默良久,她忽然笑了笑,“不了,我知道你会处理好的,乔振安,他现在需要我。”
“那,还要我的理由吗?”
“不了,留给配得上你的人吧。”
“对了,你晕机吗?”
她微微的停了一会儿,莫名的红了眼圈,淡声道,“怎么会呢,我身体一向很好的。”
挂断电话,秘书走过来,满脸的沉痛,“乔总,公司所有员工已经遣散了,大楼不日就要宣告抵押,您看`````”
无力的摆了摆手,秘书识趣的关上门离开。
乔振安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苏晗,我恨你。
当初有多么爱,现在就有多么恨。
遥远英格兰的公寓里,苏晗有生以来头一次跟聂欢彦吵了起来,“聂欢彦,你再说一遍,江小鱼跟谁跑了?”
“你说你利用我,打开乔振安的家庭电脑,黑了他所有的机密文件?!”
聂欢彦颓废的倒在沙发上,满脸愧疚,“不是我,是小鱼,是她利用我,一切都是那个人和她的局,他了解乔振安,小鱼就负责来控制我,苏苏,我对不起你,听说乔振安的公司丢了几笔大单,已经破产了,他要是起诉我的话````````”
苏晗拉开门跑出去,伦敦阴霾的天下起雨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没有一个她熟悉的脸庞,她忽然想起那天校园的长椅上,那个人唯一一次留给她的背影。
模糊,萧瑟,满是悲伤。
她忽然捂住脸,蹲在大街上的梧桐下,嘤嘤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