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宋小妹更是说什么也不让越罗离开了,她本就小孩心性,单纯善良,从心里其实一直将越罗当成救命恩人一般的看待,又让恩人在自己的家里受到了那般的待遇,更是又愧又悔,自那天越罗“脚一好,就立刻离开”的话一出,硬是生生的在房间里哭了一个下午,直到连宋老爷子都惊动了,抱着她心疼的好言宽慰了半天,还对着一旁的宋云屏训斥了几句,更许诺只要小妹喜欢,越罗就可以一直待在宋公馆里。
宋小妹终于破涕而笑,抱着一旁自责的越罗又哭又笑。
晚间的露台上,越罗穿着全新的睡袍迎着夜风看着露台下的风景,静默良久,宋云屏端着高脚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越罗的脸上绽放出一丝诡魅的笑容,缓缓转身,讥诮的冷笑,“宋二少爷怕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般的委屈吧,怎么样,哑巴吃黄连的滋味如何?”
宋云屏没有想到她竟如此的警觉,皱了皱眉头,冷冷开口,“你到底是谁?”
越罗眨了眨亮闪闪的眼睛,委屈的答,“二少爷如此说,可是嫌弃越罗的身份低微,高攀了宋公馆的门头么?”
她变脸竟如此之快。
宋云屏的娃娃脸少有的绷紧着,他上前一步,突然将右手从越罗的身躯环了过去,看起来明明是半抱着的暧昧姿势,却是将右手的高脚杯缓缓倾倒在了越罗背后阳台上的花盆里,夜风里,红酒的醇香隐隐飘过越罗的弊端,宋云屏的声音低低的响在越罗的耳畔,“听着,我不管你要耍什么花样,但,你要是敢伤害小妹或者任何人,我定不放过你。”
这天小妹又在越罗耳边嘟囔了,“哎,二哥最近回家似乎更少了,秦姐姐你说二哥他在忙什么呢?”
“昨天我好想听见二哥来过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秦姐姐,你说他是不是跟小妹说了什么呢?”
“好可惜,小妹都没有听到。”
“哎呀,小妹想二哥了,还有点点想念爹爹呢。”
越罗的脚基本上已经大好了,正常的行走根本不是问题,小妹带了越罗在花园晒太阳,她就一直躺在秋千上念叨个不停,越罗站在一旁,靠在一个盆栽旁噙着温和的笑容,默不作声的听着她的呓语。
手臂上突然被一个枝桠戳的有点疼,越罗回头,只看到修建的齐整的盆栽上突然有一个枝桠冒了出来,就顺手拿起了一旁修建树木的剪刀,刚刚抬起手臂正要下刀,忽然花园不远处传来了宋云屏的呵斥声,“你在做什么!”
越罗愣神抬头,只看到几处开外石子路上站着的宋云屏正凶神恶煞的飞奔过来,一把夺过了越罗手上的剪刀扔在草地上,满脸防备的看着越罗冷喝道,“秦越罗,你不要太过分了。”
越罗看了一眼身后坐在秋千上同样摸不着头脑的宋小妹,突然明白了宋云屏的意思,他以为她拿着剪刀是要伤害小妹,他竟是这样以为的,小妹还在茫然着,越罗突然收回目光,一把推开面前防备的瞪着她的宋云屏,苍白着脸飞奔而去。
跟在宋云屏身后的楚天阳看到宋云屏突然大喝着朝着花园一边跑过去,老远看到树木深处站着一位单薄秀丽的女子,不知道宋少对她说了什么,女孩儿忽然拔腿就朝着这边跑了过来,跑到石子路的时候,那一脸破碎的泪水让挡着路中央的楚天阳忘了让路,跟女子撞了个满怀,那双星眸盈盈抬起,软弱的神情不堪言,楚天阳突然觉得心底一震,自小到大,他自认见过无数的女子,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哭得这般好看。
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莫名让人心软的魔力。
所以,当宋云屏看清身边盆栽突起的小枝桠和那个明显是园丁放置此处的修建刀时,越罗那双倔强的眸子在眼前一晃而过,晃得他不由自主的就心软了。
可是当他回头的时候,那抹柔弱却又倔强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