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下传来某黑几乎崩溃的尖叫,那声音沙哑的,若不是秦无衣曾经和某黑零距离对话,还同某黑达成过一个黑交易,秦无衣几乎都认不出某黑了。
秦无衣抬掌抬头,立即看到了一只才半个多月没见,就已经瘦了不知道几圈,毛也不知道掉了多少的雀儿,除了那短而尖的黑嘴,几乎已经辨不出原形了。
某黑聚积了两汪老泪,伸出自己曾经威武而锋利的右爪,十分哀怨地递到秦无衣面前,一边十分哀痛地用左翅膀捂住脸:“主人你看……那个小子竟然无情而残忍地拔了你家雀雀的爪!伦家好痛痛……要吹吹……”
秦无衣顿时满脸黑线,伸手狠拍了下某黑的脑袋:“你谁啊?”
某黑的脑袋一晕,转了好几圈才找到方向,睁着大眼睛委屈地看着秦无衣:“主人您忘了小雀雀了吗?小雀雀就是……就是主人半个多月前在美丽花鸟市场上花两倍价钱买的那只雀雀啊!您怎么可以忘记人家了啦!呜呜……”
秦无衣再次满头黑线,力道更狠地拍了某黑的脑袋两下:“讲人话!说!你怎么这么久才找到我?!半个月!找了半个月才找到我,你简直就是暹罗雀的耻辱!耻辱你造吗?完了都是你害的,你前任主人究竟是谁?把你说话的强调都带坏了!”
“主人有所不知啦……人家当时奉主人之命去抓那小孩的脸,谁知道那小孩的轻功十分了得,人家还没来得及溜走,他就追上来了,还十分残忍而无情地将人家关了起来,又非常残忍而没有人性地拔了人家的漂亮威武的爪爪,人家痛痛,人家要吹……”
“停!”
秦无衣怒吼,某黑立即正襟危立,十分乖巧地将两只翅膀都背到身后,两脚并拢,只是那眼神中透出来的哀怨,深深地让秦无衣觉得,当初选择这么一只黑鸟真是瞎了她的眼了。
小琴和云姑眼睁睁地看着秦无衣一指夹夹住了一只比乌鸦还乌的黑雀,然后又对着那黑雀自言自语了一阵子,随即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达成了秦无衣已经因为没有红豆糕吃而疯了的共识。
“看什么呢,小琴,快去取纸笔来,本公主要写信。”
小琴询问地看了云姑一眼,得到云姑的鼓励眼神,这才去去了笔墨纸砚来。
秦无衣唰唰地写了一封短小精悍的信,然后卷巴卷巴塞到那黑雀的爪子底下。黑雀十分抗拒地躲开:“本雀不去那个地方了,本雀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不去不去不去……”
秦无衣眯着眼:“你去不去?”
某雀狠狠地缩了一下:“不……”
秦无衣侧过脸去,撑着半边脸表情分外可惜:“唉,那就算了。本来本公主还想给你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资格做本公主的小跟班,现在看来,某雀是不想要这个机会了……”
秦无衣说着,横在桌面上的手毛毛虫一样蠕动到卷好的小纸条边上,在这个过程中某雀的表情千变万化了不下数百次--尽管它那张老黑脸就算变再多的表情也没有人会发现。
就在秦无衣的手要触及那个卷纸的时候,某雀终于鼓起莫大的勇气,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那张卷纸,然后用它的鸟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主人,这可是最后一次!为了能让主人认人家,人家拼了啦--”
某雀转身,闭着眼睛飞了出去。
下一秒秦无衣蛋疼地听着一声“咚”得一声,满头黑线地扶了扶头。她怎么就选了只这么蠢的鸟做宠……
“公主,刚才那只雀儿……”小琴指着那晕晕乎乎重新起飞,临了还不忘捡起掉在窗棱上的某信纸的某雀。
“没错,它就是本公主花了十两银子买的笨鸟。”秦无衣扶额,照这样看来,没再半个月,这雀儿是回不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