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珊听闻回身抱住南宫枫,眼泪更是肆无忌惮。非得要南宫枫好说歹说,劝了许久方才像个小孩子一样止住眼泪,不知景颜讲了个什么笑话,倒还被乐着了,还跟着咯咯咯地傻笑,一时之间哪里还有刚刚哭鼻子的模样。景颜也不与她计较,翎珊毕竟还是个孩子,等到以后经历得多了,自然会有明白的一天,更何况,正是这份单纯的性格才教她真正喜欢她,愿意同她共处。
翎珊那边还在与南宫枫说着话,但听见她笑嘻嘻地缠着南宫枫,又是一顿软磨硬泡,“枫姐姐,我们好久不曾出宫去了,正巧着今天这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就一起出去转转散散心如何?”
南宫枫也被她缠的腻歪了,又怕她再说些什么姐妹不能相见的混账话只教大家气氛都不好,便一一应允了下来,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真哒?枫姐姐真陪我出宫玩呀?”翎珊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喜不自禁,又反反复复确认了几回,忙过来拖着景颜就要走,生怕南宫枫半路再反了悔。
直到南宫枫上了马车,落了车帘,南宫翎珊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次竟然这么轻松就上了出宫的马车,一路上像只不停歇的雀儿一样嘁嘁喳喳,好生热闹,巴不得把这京城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统统都告诉了南宫枫,生怕她不知道民间的八卦。
南宫枫倒也确实难得出来一趟,心情本来也就不错,自然由了她去,“我不曾出宫也确有些时间,民间生活虽不曾耳闻,实则心向往之。想这皇宫偌大,只不过是个困住心神的大鸟笼,一旦进来了,便难以全身而退。要是我得以选择,这锦衣玉食于我并没有那么重要,宁愿择一安康富足之家,平平淡淡此生。”她难得说这么些的话,因着与翎珊和景颜的关系都不错,此时也不顾及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形象,尽把些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以六公主的心性,如今生活即便波诡云谲,仍然能过得悠然自在。”和南宫枫在一起的感觉永远是那种安静宁和,让你丝毫感受不到尘世的喧嚣和物欲横流,景颜很喜欢这种感觉,她虽然没让自己变成这种人,却对南宫枫有着深深的仰慕和钦佩。这样的女子,本不该出身在勾心斗角的皇家,即便现在身份如此,仍然是出淤泥而不染。这样的女子,将来必定配一个白衣将相神仙眷侣,方能只羡鸳鸯不羡仙。
“枫姐姐枫姐姐,”翎珊虽然不知道她们各自都在想些什么,她却忽然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前天我跟景颜讲舞鹰,她都不相信我说的,你年纪与舞鹰一般大,你一定记得他来天佑的事,你快和我们讲讲到底他长什么样,让小颜儿你不相信我,到时候人中龙凤可别怪我没让你去选妃哦!”
景颜哭笑不得,“不怪你不怪你,就算他出现在我面前帅得我眼泪一把一把我也不怪你。”
南宫枫支起手肘,想了想,又摇摇头,“你知道,我向来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何况舞鹰来天佑那次母妃正生着病,我成日里呆在母妃寝宫里,哪有时间去看什么王子。”
南宫翎珊要出行,凌风大总管必然是逃不掉要做车夫的命,这会儿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听着马车里三个女人嘻嘻哈哈的聊天声,从翎珊出事之后再没见她似今天这么开心过,不免驾车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驭——”突然一声急停,翎珊见马车突然停下不走了,便撩开车帘想要一探究竟。
“公主,前面有一伙儿外乡人,他们驾的马车全部横在了路中央,我们的马车怕是过不去了。”
“什么人敢在京城拦本公主的马车,他们人呢?!”一看翎珊似是要生气的样子,景颜忙从马车里探了出来,伸手拉了拉翎珊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冲动行事。
“他们……”凌风也是为难,一边是被堵着的路,一边又是行将发火的七公主,这横竖都是要受气啊,“他们为首的人好像进闻香楼吃饭去了。这会儿是饭点,恐怕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
眼见翎珊就要炸毛,景颜赶紧顺着凌风的话说道,“也好也好,从宫里出来也有了好几个时辰,我和六公主都有些饿了,不如就在闻香楼停车吃点什么,下午再慢慢逛也不迟。”
见南宫翎珊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景颜正了正脸色,“那就算我们不饿,凌风也驾车一上午了,多少都有些饿吧,你总不能不把他喂饱了还让他驱车走几百里路吧?”
翎珊转过头看了看为她任劳任怨的凌风,嘟了嘟嘴,“那好吧,那就在这里下车吧。”转头又对凌风说了句,“要是过会儿在里面见了他们千万别给我手软。”
说话间,但听见前面那帮人里突然出现了吵闹声,又像是训斥声,一个看着像管家一样的,又有些像随行的仆人,虽然其他人长得五大三粗一眼看上去就不像天佑人,这个“管家”倒是眉清目秀,有几分中原人的神韵,他往乱停车的马夫车夫中间一站,“公子说了,叫你们不要这样随意停在路中间,堵着别人通行的道路,到时候给别人添堵。你们做事要细致些,大家都记好了,这不是在我们草原,不是四处放养牛羊,这里是天佑京城,要懂点规矩。别总叫公子操心。”
“小鞑,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他们有序将车马散开,别挡着人家做生意。”前面那个长得颇像中原人的男子话音刚落,一个沉稳温和的声音就传入耳中,与之同时出现在闻香楼门口的,是一身藏青色劲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