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王逸凡沉默了一会,说:“恭喜。”
“原来你也不懂我。”她声音很轻,“我并不想涉足这样的家庭。”
“可是,你爱那个男人。”
“……”
“在做什么?”Calvin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莫悲转过身,合上电话,一笑:“没什么啊。”
“其实,我也不想成为那种家庭的一部分。”
“……”
“可是,上帝为我挑选了家人,我别无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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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楼下的小花园里,莫悲独自坐在公共椅子上,不知是谁家的猫咪从她脚边走过,她想跟它打个招呼,于是弯腰下去,然而它似乎并不领情,猫咪静止了1秒,然后迅速窜进周围的万年青里。
莫悲直起上身,叹了口气,想起刚才下班回家路上沉默的Calvin,有点愁。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曾试图打破这沉默,好让午前的事情淡化过去,可是她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好不停望向他,他的侧颜上没有皱起的眉头,却也没有往日愉快的痕迹。
坐在小花园里,莫悲这才发现自己从未了解Calvin的过去,甚至没有企图去了解。她靠她的想象丰富了从他那里偶然听到的过去骨架和父母形象,可是她就是不想听那些个真正的过去故事。
她抬头看看不知何时已经黑透了的天空,分不清哪颗星是什么大三角,不知人们是如何将星连在一起有了形状、成为星座、并且为之命名。
Calvin在窗边看她,他没有开灯,好让她看不到自己在看她。今天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有话想说的样子,他好怕她张开嘴巴来说些他不想听到的事情,便无论她怎样做都目不斜视专心开车。他知道她不喜欢家庭,害怕家人,更讨厌家大业大什么的,她的世界里两个人就是全部的容量,一个住着自己,一个住着他。本来担心父母会为难她,现在倒是反过来担心她会拒绝。
她坐在楼下看星空,他也抬头看,发现她盯着夏日大三角,他好想抱她,可是他不能,他还没有勇气跟她共处一个空间,他希望时间可以快点淡掉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忆,淡到两个都忘了这个世界除了对方还有别的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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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裳也坐在窗边看着莫悲,她打开窗户好让凉爽的夏风从外吹的窗帘飘起来。这个乐趣还是很小的时候从莫悲那里学来的,那时候只有到星期六星期天才能见到莫悲,她常很开心的搬来小板凳坐在门口等她。莫悲不爱吹电扇,总是把窗子大大地打开来,然后盯着窗帘发呆,问她在做什么,她也多是不理。等莫悲星期一回奶奶家后,她便学着莫悲的样子,打开窗,一定做的一模一样才行,从周一到周五,再等到星期六坐在门口等莫悲。
她的童年就是在莫悲身后度过的。所以莫悲才看不到自己的吧。不知道她与他又发生了什么,她要坐在楼下看那所谓的风景,不会寂寞吗?她真的很想问问她,都不会寂寞的吗?不过似乎莫悲的世界总是一个人,没人能走进去,也没谁有资格走进去。
莫悲抬头看天,莫裳也抬起头,这城市的夜空里没什么稀奇东西,几颗零星的星星也没什么与众不同,她又放下目光来看她,她看天的时候有着淡淡哀愁的样子,正如她伤春悲秋的日常。看着看着连自己都觉得哀愁起来,幽怨幽怨的像是高中时候背的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