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她起的顶晚,醒来的时候就已经11点了,村子里的人没什么娱乐,往往睡得顶早起的也顶早。可她在静谧的夜里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那些个有他陪伴的夜晚,无论是拥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还是追在他身后转遍屋子的每个角落,她不敢睡,睡梦里,她还在那个熟悉的屋子里,坚持着认为他爱她。
渐渐得她懒于化妆,头发却梳得整齐极了,一遍又一遍,只要有空闲就坐下来重新梳整头发。大姐皱着眉头说她早晚得把自己头发纠光了,大姐的小女儿却喜欢极了,总是专心致志的看着她梳头发,自己也举着肉肉的小手学着她的样子扭着头发。她被小姑娘爱美的天性逗乐了,便每天给小姑娘编头发,向来喜欢DIY的她会很多种编发,小姑娘咿咿呀呀的笑得好不欢喜。
这日,她坐在大姐屋里的炕上看小姑娘披了床单跳舞,已经是近了年头的日子,电视机里的广告都充满了年味,她的书也写的接近收尾,房东先生打了好多电话催她续租。是时候回去了,交了新书拿了稿费就能交房租了。她写的东西达不到畅销的程度,靠写作发家致富根本就不可能。明明必须回去了,可是却没有点收拾东西的打算,心里想着还没写完呢,还没写完呢,手上的稿子却再也没翻开过。
“莫悲姐姐,莫悲姐姐”蛋子从屋外跑进来叫喊着她的名字,大人们都很奇怪,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姑娘为什么这么招孩子喜欢。她自己也很奇怪,什么时候起,已经跟这两个孩子这样亲密了。
她疑惑得看着蛋子,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他一路都喊着她。
“有个男的在门口,是找你的!”
“是谁啊?”
“不道,他说他姓崔。”
崔?她似乎并不认识什么崔姓的人,除了高中时候一个很喜欢的老师,还有一个跟她爸爸搞外遇的女人。她皱皱眉毛,对于这种未知的事情是讨厌极了的,会打乱她自己的计划的更是讨厌。
她从大炕上爬起来,挪到炕遍上,慢慢蹭下去,穿上厚厚的雪地靴,捂上大姐前几天扫房子时候翻出的自己出嫁前没来得及穿上几次的花棉袄,跺跺脚,这才下了决心似的小跑着出了屋。
接近年根,村子里正下着雪,她呵着哈气往门口走,就几步的距离,一出屋却怎么也跑不动了,每一步都慢的要命。不知怎么的,有雪花不断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融化,流下,就像泪水一样。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她喘着粗气,呼吸困难,看到的男人正抬着头,张开着双臂,像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在拥抱雪花一样,这样的场景她也是写过的,真正在生活里看见的时候原来是这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男人扭过头丝毫没有觉得尴尬,收起双臂,微笑着给了她一个拥抱,整个过程像是欧洲来的礼仪,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带着一股湿湿咸咸的海水味儿。
她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在听见有人来找她的时候,她一度都以为会是那个ex男友,虽然他不姓崔。眼前这个男人是杂志社新的主编,年轻有为,从小在国外长大,上的是什么名牌大学,据说到过四十几个国家,尤其喜欢中国文化,才二十六岁就迫切会国从事出版业了,最主要的是杂志社隶属的公司是他爸的。
“Calvin,你是专门来这里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