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弘眼睛一眯,眸底闪过一抹杀气,“既然公子如此不识趣,那么就留下来陪万俟宸一起死吧。”话落,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沉声道:“杀!一个不留。”
“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凤九歌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兰因,杀了他们!”
万俟宸瞧见凤九歌让兰因一人出战,摸着鼻子凑近凤九歌,问道:“兰因兄弟一个人恐怕会吃亏的。”
“吃亏?”凤九歌挑眉看了他一眼,对四周围过来的黑衣人连眼神都不带瞟一下,“他若是吃亏了,就不用跟着我了。”
这句话,凤九歌说得没有任何掩饰,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耶律弘一方的人,瞬间一怒,好大胆的小子,竟然如此托大!而兰因却已磨刀霍霍地当先冲了过去。
托大的凤九歌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抱着双手,站在战圈之外,来了兴致时,还时不时地点评一二,这般姿态,让耶律弘气急,而更让他急火攻心地却是,一旁不仅凤九歌在看热闹,沧澜山的其他人,一样在起哄看热闹。
“兰因,少主说了,你若是输了,就不用跟着她了。”花落幸灾乐祸。
“哎呀呀,兰因,你好下流啊,刚刚那招是‘猴子偷桃’吧?”弄影兴奋中夹带着幸灾乐祸。
“兰因啊,少主说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什么阴招损招,只要能制敌,通通都是好招,快!给他一个扫堂腿,然后分桃鹰爪手。”絮月拍着手大喊道。
“兰因……打!”胤寰面瘫着脸,惜字如金地道。
“嗷!嗷!打呀,打他个菊花朵朵开啊。”落泉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包瓜子,边吐瓜子壳,一边助威。
“兰因,你若是输了,我们内裤归你洗。”曜日猥琐地道,“哎……落泉,瓜子分我点啊。”
“……”无声默默扭过了脑袋,他不认识这群人。
其他人:“……”
“少主的人……果然都是别具一格的,有个性!”万俟宸抽着嘴角道,他看着那边跟兰因对战的黑衣人,估摸他们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吧,敌人不可怕,武功高强的敌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敌人不仅武力值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还他奶奶的死不要脸,更可怕的是这敌人不仅武力值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又不要脸不说,身边还跟了一群武力值高强,都死不要脸的同伴,若是这样,还真不如找块豆腐,直接撞死自己更来得干脆啊。
兰因一个漂亮的旋风踢,反身横剑一挥,身形轻飘飘地落在凤九歌身侧,对着沧澜山其他六护法极具风骚地一撩长发,霸气十足地指着六人,一字一句地道:“我赢了,你们六个给我洗内裤……”话音一顿,伸出一根修长手指,“一年!”
‘唰唰唰’——
伴随着兰因‘年’字一落,那一排排黑衣人都齐齐地做了同一个动作。
弯腰,提裤!
万俟宸俊脸扭曲,眼皮直跳……他把所有人的裤腰带给划断了!
耶律弘现在是恨不能立刻遁走,但是双手紧拉裤头,一脸憋屈地看着兰因,他再鲁莽,也知道今日遇到了高手,只是他疑惑的是,万俟宸到底上哪去找了这么一帮子高手的?
“你们到底是何人?”此时耶律弘学乖了,语气也软了。
兰因转身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来杀我们居然不先查清楚对手的底细?”就耶律弘憋屈着一张脸,瞪着自己,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六个护法,道:“刚刚你们没听见他们在喊‘少主’二字吗?”
耶律弘脸色一僵,刚刚情势危急,他哪里还注意得到其他?
“少主?什么少主?”
“红衣,样貌,年龄,少主……你猜不到?”兰因好奇地看着他提醒道。
耶律弘脸色猛地一变,失声道:“……沧澜山少主?”
见凤九歌笑眯眯地点点头,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沧澜山不是不插手天下事吗?”耶律弘脸色变了又变,“你们沧澜山毁约!就不怕天下人群起而攻,成为众矢之的?”
“哈!众矢之的?”凤九歌仰天一笑,负手而立,一身张扬绢狂,蔑视地看着耶律弘,淡淡道:“我沧澜山若是怕这个,今日就不会插手,本少主就破了千年前的誓言,插手了天下事,你们又能耐我何?”脚步轻移,逼近耶律弘一步,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怪只怪你们贪心不足蛇吞象,跟江陵王那个老东西合作,想颠覆我璃渊正统皇室血脉,而且……今日你们都死在这里,谁又看见了本少主?嗯?”
“你……你是……”耶律弘惊恐地看着近前的凤九歌,想要说出什么,却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大力给勒住脖子,挣扎了半天,却眼睁睁地感觉到自己生命力的流失。
杀了耶律弘之后,凤九歌淡漠地扫了一眼那些已经吓得脸白的黑衣人,冷冷吩咐道:“杀了,一个不留!”
原本寂静的饮马川,被闷哼声和惨叫声覆盖,一阵冷风过后,吹散了浓重的血腥之气,凤九歌面对饮马川,静静地负手而立,双眸看向远方,心里一片沉静。
“回帐子中休息吧,这里河风冷。”无忧缓步走近凤九歌,把她身上的披风紧了紧。
凤九歌不回头,嗓音清淡:“师兄,人杀得越多,心里的戾气就会越重,你说我一直这么杀下去,可会堕入杀戮之道?”
“你不想杀人,他们却要杀你。”无忧摸了摸她的脑袋,“有时候,杀戮是必须的。”
“无忧兄说得不错,这是乱世。”风亦从后面走来,眼眸深深地看了凤九歌一眼,见她转过头来望着自己,对着凤九歌勾唇一笑:“乱世用重典,如今天下四方异动,要想结束杀戮,只有以战止战,你若是心怀仁念也不是不可,但要记住该杀时,决计不能手软。”
凤九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点点头,道:“你说得对,要想四海静安,只能以战止战。”抬头望着夜空,眸光坚定,似承诺般,轻声道:“五年,五年之内,一定要让四海静安,百姓不必再受战乱之苦而颠沛流离。”
“你能做到。”风亦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