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攸宁午时去风尚阁见了楚之遥,让他开始着手在东秦,西贞,南属等国风尚阁分店事宜。如今燕京的风尚阁已经在京城颇为有名,不说达官贵人,讲究身份的来,连外来京城经商的大贾也以能到风尚阁谈生意为荣。
楚之遥的经商头脑不得不让上官攸宁心中佩服,本来自己就只给了个大概的现代经营的例子,他倒会举一反三,在短短的几个月就将风尚阁在京城打出了名气。
因此上官攸宁便有心开拓事业,上次情报门主花醉颜已经来报,说在东秦,西贞和南属的情报部已经陆续安妥,有这些人的帮助,相信风尚阁会比较容易站稳脚跟。
上官攸宁与楚之遥谈完便回了府。刚到府门口里,青樱便急忙寻来道:
“小姐,刚才太子府派人来送了张请帖给您,说太子约您明日到东郊玉带湖游玩。”
说着递上来一张印花红色帖子,上官攸宁伸手接过,打开看来:
“上次赏荷宴上官小姐惊艳后宫,吾心甚是念念不忘。今闻圣上赐婚,吾心甚喜。特邀卿明日东郊玉带湖一叙。敬勿失约。蓝言卿。”
上官攸宁看到最后不由挑眉,蓝言卿要和她约会?
“小姐?怎么办?要不要回说你身体不适,不能外出。赐婚刚下,太子就邀您游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喜欢您才请您,还是想让您成为京城各千金的公敌!”青樱在一边出主意道。
“圣旨刚下,现在全京城的千金都在看着我,我要不去,必定要传出太子不喜我这个未婚妻。所以,一定得去。而且要光明正大的去!”上官攸宁将帖子扔给青樱,爽朗笑道。
“可是,小姐,你这一去,就说明你认同这门婚事了啊?”青樱疑惑道。
“认同如何,不认同如何。现在离成婚还有很长时间,一切都是未知。好了,明天你随我去。走,回扶风轩。”上官攸宁好笑的解释,然后径自向扶风轩走去。青樱赶紧跟上
夜凉如水,月色浅浅过西墙。休道何人心事。
珍宝斋。
风过药圃,药香袅袅,沁人心脾。
月下两人亭间对坐,一白一青。小几上红泥小炉煮茶,一片白雾峥酝,寥寥扰扰,似浓的化不开的心结。
“风,你有心事?”青衣男子忽然开口,音色低醇,似试探又是肯定。
白衣男子正在小炉上忙碌的修长骨节一瞬的僵硬,而后,男子慢慢将手中调羹缓缓放在面前的白色小盏中,又伸出洁白似竹的左手,轻轻拿起炉盖,“汀”的一声脆响,遮盖一团烟雾。
白衣男子未开口,做完这一切,抬头望向青衣男子。
对面青衣男子面带一缕忧色,俊美阴柔的脸上眸子若星子直直看尽白衣男子的眸里,那里面隐藏着一抹心疼和忍耐。
白衣男子感觉到青衣男子的担忧,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开口道:
“阿九,我没事。”
青衣男子听到这话,微锁的眉仍聚在一起,似乎对他的答案不认同。
白衣男子敛了嘴角的笑意,温润的眸子看向漆黑的夜色,仿佛没有焦距的搜寻,带着迷离的感叹。
“阿九,你喜欢过一个人吗?”白衣男子突然缓缓开口问道。
“……”青衣男子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心头一惊,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洒在衣服上,可是他却仿若未知,只是猛然抬头满脸震惊的望向白衣男子。
对面的男子一袭雪色锦袍,衣襟间淡淡的雪兰花纹路枝枝蔓蔓,缠绕不休,青衣男子只觉得此刻心头也似生了万千藤曼,心中乱作一团,找不到哪里是起点,哪里是终结。
只觉得心头似是若火烧灼的痛意,又似冰天雪地的凄凉。心乱如麻,不知如何作答。
只看着白衣男子芝兰玉树的身姿,在月下美的更加剔透,更加让他着迷。
他不记得自己对他是何时有了这样的感觉,也许是他十岁那年第一次在乞丐棚里第一次见他惊人天人;也许是他那一个月衣不解带,嘘寒问暖的将自己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的感激;也许是他们每日这样药园煮茶的相濡以沫。
只是他知道,自从自己决心跟着他开始。就决定自己以后就不再属于自己,要为他欢喜为他忧,为他谋划,为他奔走一生。
可是,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爱情,却是爱上了别人。
心中有苦说不出,一片滋味,却难倾诉。低头自嘲一笑,敛了眸中伤色。再抬头,眸子仍然清亮若星子。
“风,喜欢一个人是好事,恭喜你!”青衣男子强笑道,眸中尽是认真。
白衣男子眼神忽动,转头看青衣男子,一愣。随即苦笑道:
“可是她却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青衣男子一愣,没想到他爱上的确是这样的人。不禁心中苦涩,自己爱上的又何尝不是奢望?甚至是病态吧。只得心中苦笑。
“风,爱上一个人,是要让他幸福,快乐。若是你不能让她幸福快乐,那最好尽早放弃。爱她,就是成全他。”
青衣男子呢喃,似告诫自己,又似在提议。
“成全?”白衣男子低声重复。想起那日风尚阁她和皇甫流殇的互动,那神态间流露的娇羞和幸福。他想她该是喜欢那个男子的吧?他已经失败了吗?
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有股烦闷。
几上小炉沸腾起来,“汩汩”作响,烟雾再次升腾起来。
只是两人似乎都未察觉。
白衣男子凝眉望月,却不知,自己一颦一动尽在对面男子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