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公子一边说一边看皇甫流殇的反应,见他一副风轻云淡,默默给上官攸宁夹菜,继续道:
“我回来时,现在朝堂上已经出现了两大党派。左丞相一派力保太子,说此事定是诬陷,请皇帝彻查。另一派右丞相为首,说刺客已死,死无对证。又取证张硕都统,说是那亲兵却有找过他要求伸张正义,只是他还没去太子府求证,那亲兵竟去刺杀。他也没想到会如此后果。右丞相一派弹劾太子枉为东宫之主,纵容属下强抢民女,实在是失德。求皇帝重罚。皇帝无奈,只得下令,太子被禁足东宫思过三个月。无召不得外出。又将那副将处斩才堵了又丞相一派的嘴。”
听到此,皇甫流殇微微扬起头,敛了满眼的宠溺,冷冷的道:“那护卫队都统是皇帝的人,一直不曾参与左右丞相之争,他的话确实可做证据。”
风华公子点头。
“所以这次我来燕京,是奉旨来燕京贺寿的使者。呵呵。”皇甫流殇一语说明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原缘由。
风华公子听后微笑点头。太子如今陷入僵局,被禁足。这出使之事自然是落到了二皇子头上。十分恰当。只是他怎么觉得此事甚是蹊跷,东秦太子虽然平日里是嚣张跋扈一些,但确实心机深沉,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错误正好这个时候被抓,他总觉得这是个早已安排好的阴谋,不知眼前这个一脸漠视,好不关心朝堂之争的人有没有干系。
上官攸宁听着他们一来一往,谈论正事,毫不关心,只顾与她面前的菜作战。皇甫流殇见她吃的欢快,就一直帮她夹菜,笑眯眯的看着她可爱的吃相,还不时提醒句“慢点,别噎着,来,喝口水。”
风华公子看着这一幕,不禁觉得在这样一对人儿面前,他就是说东秦皇帝驾崩了,太子即位了估计也难以分散他们的精力。
索性也不再说话,点头吃饭。
屋内静悄悄的,一刻钟后,上官攸宁满足的放下碗筷,伸伸胳膊。皇甫流殇自然的递上一墨色锦帕,上官攸宁不介意的接过,擦擦嘴,随手又放在他的手中。皇甫流殇也不嫌弃,轻轻折起,又放回怀中。一脸宠溺的看着面前神色满足的小女子嘴角微扬。
“我吃饱了。我们走吧。”上官攸宁起身,看着两个男子道。室内气氛实在古怪,她实在呆不下去了。尤其是皇甫流殇那个看自己的眼神。让她不觉心惊。便打算离开。
皇甫流殇也跟着起身,点头。
无奈,风华公子只能起身。
上官攸宁出了包厢,要去隔壁找青衣她们一起回去。刚出包厢,皇甫流殇就开口止住了她,道:
“我已经让子归护送她们回去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上官攸宁愕然,他怎么知道她的丫鬟在那里?又是什么时候让人送回去的,她怎么不知道?
看着面前一脸惊疑地女子,皇甫流殇伸手拉了她的小手,向楼下走去。
只剩风华公子呆楞在原地,耳边传来皇甫流殇淡漠的声音:“多谢风华公子陪我们就餐。我们先行一步。风华公子随意。”
风华公子反应过来,一阵苦笑。看他们甜蜜一晚上,最后自己还成了要掏腰包的那位,真是让人无语。想到此,抬脚下楼去掌柜处付账。今晚真是不美好的夜晚啊!
上官攸宁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皇甫流殇拉出了风尚阁。
两人慢慢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突然想起自己的手还在一个微凉的手里,心猛地一跳。便要收回。
只是不想他似有察觉,又轻轻一握,任凭她挣扎,竟不能移动半分。
只好作罢。
“我们去哪?”许久,上官攸宁出声问道。
“你想去哪?”男子望着她微红的侧脸,低迷而有磁性的嗓音似呢喃。
“哪里都行。”上官攸宁脱口而出后才发觉不对,他们孤男寡女,去哪都行,怎么那么像要私奔的话嘞?
不觉脸上更加灼人,似乎有一团火从心口直蔓延到脸颊。她只好把头弯的更低。
只听耳边似有一声浅笑,似嘲弄,似愉悦。热气呼道耳畔,有些许微痒,她的耳朵很快也被染上一层绯色。
两人一路走出热闹的街市,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上官攸宁只觉身子一轻,便感觉自己脚离开了地面,身子依靠在一个微凉而宽阔的怀里。
皇甫流殇带着上官攸宁一路轻功飞跃,不久便停在一高高的屋顶上。
上官攸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一抬眼,便见抬头四十五度方向上一轮橙黄的圆月散发着淡淡光晕,交界似水的月光洒在他身上。男子更显得仿佛世间最完美的神祇。
这才注意到他们脚下是一个满覆金黄琉璃的屋顶。整个建筑十分宏伟庄重。上官攸宁猜想这里可能是皇家建筑,出口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太坤殿。是北燕皇帝祭天地地方。也是整个北燕京城地势最高的地方,你看那边。”皇甫流殇随手一指。
上官攸宁恍惚道:“原来是天坛。呵呵”顺着他所指看去,整个燕京全景尽在眼中。俯仰终生,豪气万丈。真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上官攸宁看着这陌生的城市,突然想起了前世的紫禁城。转头对男子低声感叹:
“你知道吗?我曾经去过一个地方,叫紫禁城,和这里好像。只是比这里更加繁华,更加富庶。灯火辉煌,满城车水马龙,霓虹闪烁。比这里美多了。”
女子表情里尽是憧憬和思念,皇甫流殇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对他来说和她一样,都是陌生的很,他们来到这里,总是思念着另一处。
缓缓坐下,上官攸宁抬头看天上的明月,似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