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恍恍惚惚的世界发生的陈年旧事。
呱呱坠地的小婴儿被父母抱在怀里,父母的脸上满满洋溢着幸福。身旁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望向父母怀里哭啼的婴儿,婴儿胡乱挥舞的小手被女孩小心的放在了自己很瘦弱但很温暖的手里。“弟弟,姐姐以后会保护你的。”
婴儿的哭泣,父母的欢声笑语一起交织在耳边,一片欢乐而又安宁的氛围。
突然,安意的眼前变得模糊,转而又一个片段闪过。十六岁的自己抱着八岁的弟弟蜷缩在衣柜旁边,不远处父亲拿着一沓钱正与母亲激烈的争吵,自己好像只记得父亲对母亲说只要赢了这一把,自己就会翻身,然后就会过好日子。可母亲趴在地上扯着父亲的裤脚,苦苦哀求父亲不能拿孩子上学的钱赌。那狠心的男人不顾母亲哀求,使劲推了母亲一把之后,拿着钱夺门而出。自己永远记得那个画面,茶几旁的母亲血流不止,怀里的弟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自己的眼里是满满的恨意,那是自己第一次如此的恨一个人,恨那个不顾家庭,没担当没责任的男人。
画面一转,已心如死灰的母亲终于等到了父亲的离婚协议书,原以为自己会和弟弟和母亲一起过着不富足但很安定的生活,但没想到,那是与弟弟永久分离的开始。母亲摆脱了父亲的烦扰,自己也会偶尔打个工减轻母亲的负担,可就在放暑假的前一天,自己并没有如期接到放学的弟弟,通过向老师的打听,才知道弟弟早已被父亲带走。此后,自己再也没有联系到父亲,也再也没有见过弟弟。
安意正沉浸在往事中,画面又转到了大学的湖边,许皓阳对自己说,自己不能帮他飞黄腾达,不能帮他实现梦想,然后为了他那未知的未来甩了自己。更可笑的是自己还失足跌落了湖里,拼命挣扎,无人来救。
好像短短二十一年,自己已经走过了一生,安意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这样也好,人生在世,净身来,净身走。
“丫头,醒醒,丫头,丫头”,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在安意的耳边响起,安意一瞬间自己还是在做梦,知道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力,安意才略显疲惫的睁开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头发花白,胡须花白,就连衣衫也是全身白色,白的不掺一丝杂质,只是胡子用一根黑线绑起来,与这一身的纯白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显得老人有些,滑稽跟可爱,原谅安意真的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个老人,好像称之为老人又有些不大合适,因为这个老者的头发虽然是白色的,但是神情却是精神奕奕,眼睛也是囧囧有神,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之人。
“丫头可算醒了,你已经昏迷半个月啦,再醒不来,我这百里神医的招牌都保不住喽。”
神医?昏迷?安意不明所以的望着老人,自己难道没死?被救了?可是,安意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总感觉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丫头,躺了这么长时间,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