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期待的望着明月,心跳的都有些快速,好像也承载着离歌满满的期待。
离歌,北倾的帝王,一身红衣妖娆,经常眼角含笑,不能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却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离歌的长相气质。
他跟南夜都一样,都是那种在人群中即使只是行过匆匆,打个照面也不会轻易忘记的那种人。
况且,他还舍命的救过自己,是唯一一个没掺杂任何杂质,单纯的对自己好的那个人。在自己活得热切而有活力的时候,在自己对这个古代充满希望的时候。
所以……自然是想过的。
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明月的答案,只是能从明月的眼神中,仿佛看见了她在回想以前的过往,不知是哪段时光,让她有了笑容。
“启禀王爷,有人想见您。”木殇前来禀报,语气听不出喜怒。
“谁?”南夜漫不经心的问出口。
木殇迟疑了一会,忽然看了一眼明月,然后缓缓吐出。“明府二小姐。”
明心?
南夜与明月同时心中惊诧。
“让她过来吧。”南夜尚未开口,明月做了决定。
见王爷没有说话,木殇领命而去。
不过一会,一身粉衣的明心就跟在木殇身后来到了众人面前。
直到明心站定,明月这才看清了明心不自然地脸色,脸上挂着泪痕,眼睛也变得红肿,很明显就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明心,你怎么了?”明月询问,明心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南夜领会,然后对覃玉说道。“今日怕是多有不便,就请覃小姐先行回府,以后有机会再请覃小姐入宫一叙。”
“是王爷,王妃告辞。”
明月点头,覃玉走了之后,南夜又让七皇子和舒窈也离开,偏殿里就剩了南夜和明月还有明心。
“姐姐……。”明心一开口,又是一阵泫然欲泣。
明月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姐姐,妹妹……。妹妹怀孕了。”
仿佛晴天霹雳骤然而降,明月一开始竟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明心话里的意思。
南夜盯着明心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许端倪,却不想明心突然跪在了自己面前。
“王爷,姐姐,是妹妹不好,妹妹不该来打扰你们的。可是……”明心忽然变得有些惊惧。
“娘亲知道之后,不但痛骂了妹妹一顿,还每日都施加责罚,说是妹妹败坏了明家的家风,丢了父亲的脸面。妹妹没法,只能前来投靠姐姐,不然……这孩子怕是都保不住了。”
明心边哭边说,瘦弱的身子跪在两人面前,偶尔会吹来一阵寒风,明心又是变得瑟缩,这场面倒是令人见了顿生怜惜。
已经有几个宫女太监,在不远处指指点点,明月弯腰扶起明心。
“啊……”仿佛戳痛了明心的伤疤,明月抓着明心的手臂瞬间松了开来。
将明心的衣袖向上缕起,一条条被鞭打的痕迹,青紫发红的遍布整条手臂,看了格外触目惊心。
“是二娘打的?”
明心点头。“是妹妹犯了错,让娘亲脸上无光,娘亲说,如果找不到孩子的父亲的是谁,就不许妹妹再进家门。姐姐,求求你收留妹妹吧,妹妹实在无处可去了。”
明月惊诧“你没有把真相告诉二娘?”
“妹妹不想再造成娘亲和姐姐之间的误会。所以妹妹就一直瞒着娘亲。”
明月转头看向南夜,南夜盯着明心的肚子,眼中流出的思绪叫人猜不透又摸不着。
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安儿…。
“南夜,这是你的孩子……。你打算如何安置明心?”
她不知道想从南夜口中听到什么答案,甚至,她都不敢去想。
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怪明心,和这个刚来到世上的孩子,毕竟,这是她们所有的依靠都在南夜身上了不是吗?是南夜给了这个孩子生命,也是南夜让明心变得有家无回,她的处境比自己更加艰难吧。
只是,她不能否认,她不是个大度的人,也不是从小就接受了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女训,所以她无法让自己做到心无芥蒂。即使是她和南夜对不起明心,她都不想在这份感情中再加入另一个人的存在。
“既然你有了本王的孩子,就先在皇宫里住下吧。”
南夜的话说的风轻云淡,明心听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南夜,然后忽然破涕为笑。
明月袖中的指甲划伤了掌心,尚不自知。
天黑的越来越早,空气中浮动的都带着冰冷的气息。
日薄西山下的皇宫却像披了一层金色的暖阳,果然只有这样的颜色带给人的感觉才真的是舒心。
“义父,不知这么晚叫霜儿过来有何要事?”
凌霜站在黎尧渊的面前,对面的黎尧渊一身黑衣,露出的一双眼睛格外犀利。
“夜儿就要登基,不能让那个女人毁了夜儿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
黎尧渊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在手心。然后交给了凌霜。
凌霜毫不迟疑的拿过。“义父,您的意思是?”
“杀。”
翌日清晨,天空还有潮湿的雾气,明月却已经提剑来到了宫里比较偏僻的一处空地。
一身劲装打扮,青丝束在脑后,手里紧攥着的是一柄看起来柔软却异常坚韧的柳剑。
脚下生风般一跃而起,柳剑缠绕腰身,旋转过后,突然提足内力向前刺去。像是能刺透空气一般的剑气卷起地上的枯叶,洋洋洒洒,眼花缭乱。
忽而眼前闪过一个片段,一个红衣姑娘在成片的梅林中偏偏起舞,一个气质出尘的白衣男子温柔的替她拂过发丝。
‘既然你怀了本王的孩子,就先住在皇宫里吧’,声音一遍一遍的传到自己耳边,像极了被设置成连续播放的单曲,只是这样的声音却怎么都让人感觉不到动听。
全身的内力聚集,手中的柳剑散发着寒冷的剑气,只是脑中的思绪越来越杂乱,自己的神经仿佛都紧绷在一起,终于在一个转身之后,手腕处像被什么麻痹了一般,再也抓不住轻薄的柳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