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解释是什么?是父亲的死与你无关?还是说你没有拿明晨的性命威胁过我?还是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你多么认真的爱过我?独孤夜,你不认为现在你还在说这些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吗?”
明月把青紫的手腕藏在背后,眼神嘲讽的看着南夜。
是啊,自己想解释什么呢?又能够解释什么?这发生过的事情哪一件与他没有干系?明月的责问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明月,我知道我做的事让你不耻,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现在已经隔着千山万水,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我无力去改变什么。
我最问心无愧的一件事就是我娶你的时候,十里红妆,我出自真心。我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就是在你还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我在义父的掌下救了你。明月,相思刻骨,只有你是我的兽骨红豆。”
南夜目光灼灼,深情凝望。
相思刻骨,只有你是我的兽骨红豆?
那现在的明心呢?她又是什么?
“独孤夜,不管你有没有爱过我,我已经不敢相信你说的话了。还有......明心,她是个单纯的女孩,你与她发生了这种事,还是趁早给她一个名分,免得她伤心.....我看得出,她很喜欢你。”至于我.....”明月强颜欢笑。
“我想,我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如,你就赐我修书一封,以后,我们就形同陌路,就此别离罢。”
字字珠玑,句句成刺,南夜愣在原地,耳边回旋着绝情的话语。
明月却已经提步走过,斗篷上的绒边划过南夜的手指。
修书?陌路?仿佛这一离去就是永别,南夜心慌的拽过明月,挡住了明月进去平秋阁的脚步。
“不.....明月,我不爱明心,我不会娶她的。你好好的好不好?我不求我们像以前一样,你恨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只要你在这里就好。明月,我用我以后的生命去补偿你行不行?我用我的全部去补偿你行不行?明月....,我不要与你离别,我也不要与你陌路,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南夜紧紧抱着明月,抱得那么紧,却又那么小心。明月听着南夜近乎哀求的声音,眼泪终是落在了南夜的肩膀,心头的思绪也变得紊乱。
众人见此,无不动容。
独孤婴与木殇相望,皆哀叹一声,两人与南夜相识这么多年,似乎从未见过他这么低声下气,这么卑微的求一个人留下,原来是因为从未遇到那个值得他伤心落泪的人吗。
“姐姐....”
一声怯懦,低沉的‘姐姐’,从远处传来,明月却仿佛响彻在耳边,随即与南夜分离了开来。
明心缓缓走向两人,微低着的头,额前的碎发叫人看不清发后的眼神。
“明心,你.....”
“姐姐,妹妹知道错了,昨天晚上是妹妹阻止不了王爷,王爷喝醉酒,将妹妹认作了姐姐,所以这才铸成了大错。姐姐,你能原谅妹妹么?”明心说完,两行清泪缓缓落下,直教人顿觉生怜,不忍苛责。
明心的话无疑印证了这件事情的准确性和真实性,即使不是两厢情愿,可明心终究是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给了南夜,现在明心来问自己原不原谅,自己倒真有些无话可说了。
南夜听到明心倾诉,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因为昨天晚上的记忆自己确实有些混乱又模糊,但依稀记得有个红衣女子在他身边,难道,自己真的把明心当成了明月不成?
“明心,你喜欢南夜吗?”明月走到明心身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道。
没有作答,明心脸上羞红一片,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南夜,然后又猛地低下了头。
明月心中已然明了。
“独孤夜,你已经对不起了父亲,就不应该再伤害明心。事已至此,又众人皆知,你只有收了明心,才能.....”
“你就一点不考虑我的感受,硬要把明心塞给我是不是?”南夜痛心疾首。“我知道我对不起明心,但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去弥补,........我不能娶她。”
“那你想怎么做?独孤夜,你夺得了将军府的兵符,让将军府一夕之间不复存在。父亲惨死,明晨被你控制,现在你又想对明心弃之不顾,你的计划到底要牺牲明家多少人才会满意?你想把我们折磨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明月心中气愤,眼中的泪也是如泉涌出,最后都被明月悉数抹去。
南夜面对明月的声声谴责,终究再也无力开口。
“姐姐,你不要伤心了。”明心扶着明月的肩膀,“妹妹就当....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是妹妹没有资格嫁给王爷,姐姐就不要再跟王爷怄气了。”
明心抓着明月的斗篷,微微晃着明月的身子,明月更觉头脑昏沉。
沐尘看出了王妃的身体不适,上前一步,就想让王妃离开明心身边。
刚一走到王妃身边,一声清脆的声音就从明心脚边传来。
“姐姐,你东西掉了。”明心俯身将地上的令牌捡了起来。
“倾?”
一字出口,明月想收回已然太晚,再看,令牌已被南夜攥在了手里。
北倾皇帝的令牌,可号令北倾全部将士子民,持令牌者如见北皇,号令一发,须行其事,万死不辞。
南夜紧紧攥着令牌,手上青筋毕露。
他是南越的王爷,虽然从未上朝,但这专属北倾慕离歌的令牌,他怎会不熟悉,这刻着‘倾’之一字所代表的的含义,他又岂会不认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慕离歌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令牌给了明月,想到之前木殇调查过的那批人看来也是慕离歌派来保护明月的吧,一直以为他回了北倾,就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原来他是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明月身边,而自己竟然被他们齐齐蒙在鼓里。
“这是我的,还给我。”明月伸手向南夜讨回令牌,即使自己问心无愧,她仍然下意识的怕南夜误会。
南夜看着明月急切的模样,拿着令牌的右手更是紧握成拳,像是要把令牌捏碎一般。
狠狠的将令牌扔在地上,南夜粗暴的推开明心,一把拉过了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