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南夜止不住的咳嗽,双脸由原先的苍白逐渐变得微红。却连一句话都不能完整的说出来。
木殇帮南夜顺着脊背,看着主子如此痛苦的模样,不免自责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孤单的承受这份痛苦。
待许久之后,南夜终于有些缓了过来,素白的衣衫也沾染上了鲜血,像是绽放出一朵朵红艳的彼岸花,格外显眼。
南夜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事情。办的怎么样?”声音低沉,语气沉稳。仿佛不似先前之人。
“回主子,按计划进行,一切顺利。”
南夜听完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嘴角翘起一抹微笑,牵引着隐约可见的血迹,竟多了些绝美的意味。
木殇看着主子像被掏空的样子,嘴唇微张,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轻轻咽了下去,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北皇敢舍命救她,明晨愿陪她去死。我什么都没有做”南夜睁开沉重的双眼,原本深沉如水的眸子此时竟布满了红红的血丝,配上那一头如雪的白发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不,我还是做了点什么的,身为她的丈夫,我亲手将她送下了悬崖。我眼睁睁的看着明月承受了义父的一掌,被义父重重的击落崖下,她是为了救我,即使她不知道这是一场早已预谋多时的局,她如此信我,如此护我。我就是这么回报她的,木殇,你知道当我看见离歌奋不顾身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南夜问着木殇,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望着某个地方出神,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方。
“主子”木殇不善言辞,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清冷孤寂的男子。明明是在微笑,可只有主子自己知道,那颗重新跳动的心脏现在已经破碎不堪,不流血的伤痛最令人痛苦难忘。
“呵呵~,你不知道。离歌不顾性命去救明月的时候,我不嫉妒,反倒我很感谢他。他比我潇洒,比我洒脱,也比我勇敢。我是一个懦夫,至少作为他的丈夫,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就连明晨都能不顾生死的愿意追随明月而去,只有我…。”南夜右手用力的拍打着胸口,满脸的自责不言而喻。
“主子”木殇赶紧阻止南夜的自残行为。
“只有我…。我怕死,我怕不能活,我不敢用我的武功,我不敢暴露身份,这就是明月嫁的那个良人,这就是她口口声声爱着的那个男人。木殇,你说,天底下还有比我更窝囊的人吗?”
“主子…。属下求您了,您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在笑了。”木殇从没有看到主子这个模样,那应该是一个笑傲红尘,清冷绝世的江湖公子。或是两袖清风,悠然自得的南越凌王。可面前这个人,这是他敬重了十几年的主子啊,即使被病痛折磨的不能呼吸,那身体的疼痛怎么也是比不上心里的绝望吧。
那个红衣女子只怕是早已走进了主子的世界,她给主子带来了无尽的光明与希望,她让主子的世界变得缤纷多彩,而主子一点一滴的改变,自己也是大大小小看在眼里,所以当那个女子离开,主子才这般生无可恋,这般痛恨自己。如果没有那个女子,主子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
身为设局人就怕爱上局中人。
“主子,您…。”
“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我自己有朝一日竟也成了局中之人。如此这般,皆是我自食恶果,我不怨天尤人,我只是不能原谅自己。”
南夜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红衣飘飘的身影,她林中起舞,她走的决绝。
秋风凛冽,南夜感觉到身体又在向自己发起挑战,这股痛入骨髓的绝望永远让自己保持清醒。
“主子,主子…。”木殇看到了南夜的不对劲,也看到了南夜一直在极力忍受,立即施展轻功,扶着南夜,借着夕阳,匆匆赶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