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舒服吗?难得我们能在一起,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他招呼小姐说:“你先给我们上壶玫瑰香片,来盘情人梅,再来点法国葡萄酒,我要点本地的霸王醉。待会儿要两份野菇煲饭。你看这样行吗?”
舒曼笑笑对女招待说:“还是给我来杯法国香榭咖啡。”
顾云飞惊讶地说:“没想到这些年连你的口味都变了。我记得二十年前你只喝白开水,没想到今天变得这么有品味,有档次。这些年了我真是有眼无珠,把你给疏忽了。”他用眼光深情注视着舒曼,观察着舒曼脸上的变化。
“不用这么客气!你可能不会注意我,我早已被打入另册了,外面的世界多精彩,这我理解。你也变了不少,别的不说,酒的度数越来越高了。”舒曼也把眼光投到顾云飞的脸上来,想听听他究竟要说什么。
“这些年,不怕你笑话,什么没长劲就是酒量大增。”他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舒曼继续把眼光直视他的眼睛委婉地说:“那说明你应运筹纬幄、春风得意。”
“不!我是借酒浇愁。没人管我,现在我的胃快要穿孔了,反正也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顾云飞突然腔调变得低弱,表现出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这个让舒曼恨了20年的人,只因为岁月带来的衰老迹象那么明显地刻在他的脸上,虽然他还是那么风流倜傥、成熟有魅力,但他的眼角起皱、眼袋下泡、脸颊的肌肉松弛下垂,肤色变暗长斑,腹部微微突起,面对这样一步步走向衰老的人,她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了。而且还同情起他来。舒曼低声说:“不要这么遭踏自己,你还是我儿子的监护人,他才上大一,你想撒手不管吗?”
这时舒曼的手机很优雅地响了一下,舒曼的心为之一跳,那是叶秋雨发来的短信:“晚上忙完了,我请你吃宵夜。老地方见,十点钟我等你。”舒曼开始心荡神驰起来,她看看手机时间已经八点了,就回到:“不用了,我陪你走走就行了,今晚没胃口根本吃不下。你还是自己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酒来了,顾云飞看着舒曼旁若无人地收发信息,很没趣地把酒拿过来,把那有着70度的霸王醉一口饮下。并给招待说:“再来一杯。”舒曼根本不予阻拦,她也拿过葡萄酒,直接倒入胃中:“我知道你心里面难过,喝吧!只要这样你心里好受一些,你就放开了喝。”两杯酒下肚,顾云飞脸红耳赤,语言也有点语无伦次了,他抓着舒曼的手、头摇了摇说:“难道我们就再也走不到一起了,那个发短信的人是谁,难道他比我还要重要吗?”
“他是谁并不重要,但他和我没有过去,但却有未来;虽然你和我有过去,但却没有未来。这就是区别所在。我不想生活在过去的影子里,想尝试一种新生活,希望你能理解我,今天就到这,非常感谢你能陪我。”舒曼忙拿回自己的手,表情凄婉迷离,眼泪就像泉水样闸不住了,于是她扭头离开了房间。
泪水模糊了顾云飞的双眼,此时的他处在梦幻之中:“你要的咖啡还没喝呢?饭还没上呢?难道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这么心急的要投入到别人的怀抱里,那是你的真正归宿吗?我曾经伤害过你,但我用一个男人的眼光给你提个醒,他是不是在专心致至地爱你?你可不能在错了。我与小孩爸爸的名义郑重地警告你,爱不仅仅只是风花雪月,更不是虚无飘渺的甜言蜜语,爱就要付出责任,当我真正懂得这一切时,为时以晚,我的爱人又误入了别人的怀抱。”顾云飞一个人自言自语,眼泪刷刷地往下淌,她不知道舒曼早已离开了屋子,“先生,你的咖啡。”
顾云飞睁开双眼,愣了片刻,盯着女招待,撩过一把眼泪,端起咖啡就喝。一股苦涩漫漫侵蚀着他的舌尖,逐步达到舌根,最后贯满口腔。但是却有一丝甜甜的、香丝丝的奶油味从心里慢慢升起到口中。多奇妙的感觉有些像我的人生啊!顾云飞感到好轻松,虽然舒曼不是奔向了他,而他却像卸下了锁在心头的一把陈年旧锁,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