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却怎么也想不起对方的眉眼,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如果梦就是一场人生,哪边的风景会更令你倾心!?
天快黑了,我赶着回家,老远的就听见外婆家养的小花在那里犬吠,像是见着了多大的仇人似的。快到家了,在老家的院子外面我看见一只受伤的貂,白色的皮毛上,还带着泥水与血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弱小。
它带着恐惧与乞怜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害怕我伤害它似的。它此刻虽然看起来那么狼狈,我脑子里却觉得它干净的时候,一定特别的美。我并没有贸然地走近它,我先训斥了一下小花,再耐心地看着它。
尽全力地用眼神告诉它,我对它没有恶意。然后我隔着距离,向它伸出手,我想它如果懂得我的意思,它自然会主动地靠近我。它疑惑了一下,然后挣扎着想要起身,几次努力无果之后。
它看了看我,又低下头舔了舔伤口,有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奈。我试着将伸出的手,慢慢地靠近它,它没有挣扎,也没有猝不及防地咬我。我小心地将它放在掌心,双手轻柔地护着它,将它带回了家。
将它放在找来的棉布上,又找来消毒的酒精之类的帮它处理伤口。它很安静,一动不动地任由我将它摆弄,像是完全明白我的用意似的,只是眼睛滴哩哩地直转,也不知道,它那么小的脑袋里,会不会也跟人一样进行复杂的思考。
它的伤势有些严重,但却奇迹般的恢复得很快。两天就活拨乱跳的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开始怀疑它是否曾受伤了。它就那样欢快地在我身上窜上窜下,我竟然从它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开心与依恋。
我带着它来到院子里,小花又开始对着它呲牙咧嘴了起来。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到了小花那龇牙咧嘴的脸孔之下,对我的担忧,以及对它的防备。
“小花,没事的,妳不用紧张,它不会伤害我的。”我笑着向小花解释,也不管它究竟能不能听得懂。
小花却像听懂了似的,耷拉着脑袋回到了自己的窝里,眼神里透着担忧与无奈。我却奇迹般地看到了那只白貂在我肩上透出了得意的神色,像是对小花的挑衅一般。
我将小貂带到外面,便将它从我肩上拿了下来,捧在手心里,静静地注视着它。
“你的伤已经好了,你可以回到你的世界去生活了,只是以后你要小心一点,不要再受伤了。”我将它放在了地上,我并不知道它究竟从何而来,它是我在这一带,看到的唯一一只小貂。
它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并不转身,也并不走,眼睛里有着不舍,也有着谢意。
“去找你自己的家吧,这里并不适合你。”我幻想着它奔跑于山野的模样,那么迅捷,那么灵敏,还带着猎手般的冷锐,和女神般的傲气。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它转过身,朝远处跑去,瞬间便再找不到它那娇小白亮的身影。
快要下雨了,我背着在山上拾回的柴火快步地走回家里,院子里又是小花嘈杂的犬吠。是不是白貂又受伤回来了?脑子瞬间蹦出这样一个念头。白貂离开已经好些天了,我想它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甩开胡思乱想的念头,我走进了院子,瞬间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此时,天空下起蒙蒙细雨,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就那样肆无忌惮地在雨幕里翩翩起舞。仿佛天地间的芳华,仅集于此子一身,就连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她的美,美得令人窒息,我竟完全忘记了去呵斥狂吠的小花,就那样站在院门口看得痴傻了。
“你回来啦!?”她的声音很清脆,对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却丝毫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又在哪里见过。
“妳是……?”不自主地,那么能说会道的我,竟然有些痴傻地大舌头了。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她挑眉轻笑,‘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过眼前的这般光景了吧!?迟疑两秒,适才回神。
“敢问姑娘,我们在哪见过吗?”这样的场景,面对这样一个充满复古气息的女子,我竟一出口便是那古代书生的言辞。
“咯咯……我好看吗?”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掩嘴清笑了起来,笑声似那风铃般清脆。被她一笑,我竟有些手足无措地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滚烫。完了,我肯定是脸红了。
“好看。”也不知道是因为脸红回复了大脑的供氧,还是脸红了就干脆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坦然,我竟开始变得正常,不再失态了。
“我是你救过的白狐啊。”她满脸认真的模样,却让我觉得似梦似真。
“我没有救过白狐,最多也就救过一只白貂。妳来我家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地诓骗我。”虽然我自觉除了生命,我并无什么值得对方诓骗的,但还是不愿放松警惕。
“是啊,就是我,不信你看!”她见我不相信,脸上消失了之前的挑逗意味,取而代之的是纯净的认真。
我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也静静地看着我。我竟真的在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白貂的气息,我依旧有些怀疑。
“你真的是那只白貂!?”我从没想过,童话般的故事,会如此真实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是啊,你不是已经感觉到了吗?”她露出一个有些自嘲的笑。
“真的是妳!?妳是女孩子!?”我有些喜悦地抓着对方的双肩,上上下下地看,有些高兴白貂的回来,有些惊奇她竟然是以这样的模样再次出现。
“是啊。”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羞涩,如果不是此刻正抓着她的双肩,我都有些怀疑那不过是我的幻觉。大概是我的观看太过肆无忌惮了吧!?